陆散日快乐
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都是秀恩爱
同设定联动【告白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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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陆之遥盯着电脑屏幕让自己不去再一次按下手机唤醒键。
而屏幕右下角显示着快到凌晨的时间。
把灯再调暗一些，转头去看睡得还算安稳的陆之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额头和心脏同时传来不舒服的胀痛感，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深呼吸把正在编辑的视频剪完。
然后去洗漱睡觉，还要早起送陆之颜到校车上。
陆之颜已经开始上特殊教育小学了，也是长身体的时候，陆之遥想着是不是什么时候再带她去买点新衣服。
睡到七点钟起床，帮着陆之颜扎辫子，送她去上学，回家路上买点晚饭要做的菜，回家继续做视频写测评。
好像一年以前他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啊。
为什么突然觉得好不习惯。
肖尧还在生他的气么。
他们从来没有吵过这样的架，严重到两个人甚至都不愿意去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手托着下巴坐在他床边打瞌睡的肖尧，见他醒了压低声音告诉他陆之颜已经睡着了，另外，你的状况真的不容乐观。
陆之遥看着他在略昏暗的灯光里的侧脸，然后低下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
“虽然颜颜需要用钱，你也不能这样。”肖尧皱着眉毛递给他水杯，“你再这样下去…”
抿了抿嘴，肖尧特别认真地看着他，“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承担一部分啊。”
陆之遥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可她是我妹妹。”
“夫人…”
“好了，谢谢你。”陆之遥抬起头给他一个牵强的微笑，“之前没吓到颜颜吧。”
“你别转移话题。”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陆之遥叹了口气，看着肖尧咬着唇把桌上的药瓶拿过来，简单地给他交代了各种注意事项和服用方法，“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路上小心。”他看着肖尧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似乎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心脏的位置一阵阵缩紧。
转头去看陆之颜，皱着眉毛的样子看着倒是跟肖尧有几分相似。
半个小时之后陆之遥靠在枕头上划开手机屏幕，没有肖尧的消息。
一个小时之后也没有。
一个月之后，依旧没有。
陆之遥想，他无法鼓起勇气去回应肖尧，就如同肖尧对这样的他失望一样。
陆之遥对自己大概早就已经失望了。
2.
其实说真的，他们可能连真正的吵架都算不上。
没有人大声讲话，没有人歇斯底里，更没有人夺门而去。
这样的方式却更可怕，陆之遥能清晰地看到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关于他的，和与他无关的。
肖尧揉揉太阳穴，觉得门外小孩子绵延起伏接连不断的哭声愈发恼人起来。
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能帮陆之遥做点什么。陆之遥把自己累到心肌缺血他却只能看着，这背后隐藏的问题和矛盾他理不清楚。
而且无法忽视的挫败感强烈到几乎能淹没他的感情。
他没有权利，也能感觉到陆之遥也没有给自己这个改变他生活习惯的权利。
不能再走神儿了，这报告要尽快交，过几天还要出差。
可能这些问题要放到他比现在成熟一点才能找到合适的解决方式吧。
打算留在医院加班，看着慢慢暗下去的天，给自己叫了个外卖。
这个时候食堂怕不是只剩下粥了。
然后到院门口去签收自己的外卖，路过门口的门卫室习惯性地跟看门大爷打招呼，一扭头发现屋子里坐着个小女孩。
那不是陆之颜吗。
刚抬脚往屋里走了几步，看上去警惕地攥着自己衣角的陆之颜一脸紧张地看过来，然后看着肖尧哇地一声哭出来。
【颜颜你为什么在这里？】肖尧应付完门卫大爷和接到报警赶来的民警，虽然这个证明自己认识陆之颜的过程是艰难的，不过好歹最终还是把小姑娘带回到自己办公室，给她吃自己的外卖。
陆之颜一副饿坏了的样子，吃得脸颊上都黏着饭粒儿，见肖尧问他，放下筷子嘴巴又要瘪起来。
【哥哥不知道？】肖尧看着她慢慢点头，去拿桌上的手机，被陆之颜拉着手指不许，【尧哥哥不要和哥哥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肖尧坐下来摸摸陆之颜的头发，【颜颜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的。】
【我没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很想尧哥哥。】陆之颜伸出手臂抱住他，半晌抽噎着比划，【颜颜不要哥哥不开心，哥哥很难过。】
【好了，先吃饭，我给哥哥打电话，他肯定很担心。】
让陆之颜坐下来把饭吃完，虽然没做好跟陆之遥谈话的准备，可是这个情况也没办法。
果然陆之遥那边因为陆之颜私自出来找他已经找翻天了，挂了电话的肖尧看着吃饱喝足的陆之颜扯了纸巾给她擦嘴。小姑娘似乎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委屈地撅着嘴巴又要哭的样子。
【颜颜以后不可以乱跑，哥哥找不到你很着急的。】肖尧等她情绪安稳一点，慢慢给她比，【而且很危险啊。】
【我知道。】陆之颜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他，【可是我不能给尧哥哥打电话，尧哥哥不来看我哥哥也不带我来找你玩，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听不见又不能说，正常人也看不懂手语，她是怎么找到医院的，想想这一路肖尧都觉得后怕，【颜颜没有在新学校认识新同学新朋友吗？】
【不一样。】陆之颜抹了抹眼泪，【颜颜和哥哥都难过，难过就会睡不好觉。】
【哥哥没有好好休息？】
【哥哥有很多工作。】陆之颜的眼泪像哭不完一样哗啦啦往下掉，【哥哥生病了，要吃很苦很苦的药，还要工作，给我做饭。】
哭成个泪人儿的小女孩手抖着抱着他的手臂，她大概是没办法表达自己心里的所有感情，很多对陆之遥的的心疼和对肖尧的想念都统统只能用“难过”来形容。
肖尧突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
陆之颜的世界里除了在学校的玩伴，大约也只剩下他和陆之遥。
这种依赖大概在逐渐演变成类似于亲情的东西。就算她现在还小，不明白他和陆之遥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也多多少少能因为敏感的心性猜测到许多。
有缺陷的孩子特别敏感。
陆之遥敲了门得到回复推门进来的时候陆之颜往肖尧身后躲了躲，肖尧伸手把她拎出来，蹲下去理了理她弄乱的刘海。
陆之遥无奈地拉过自家妹妹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让他好找，居然自己跑来找肖尧。也是，这个小丫头每天出门前都问他尧哥哥什么时候来家里吃饭。
他也回答不了。
陆之遥看着桌上摞起来的报告和各种病历，还有垃圾桶里的各种外卖盒，“你别太累，我…”
“陆之遥。”肖尧打断他的话，压着声音里的颤抖，“我们分手吧。”
陆之颜抬起脑袋去看哥哥，被握住自己手的手攥着好疼，听不到肖尧说了什么，可她看到转过身的陆之遥抿紧的嘴唇和泛红的眼角。
肖尧看着离开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吸了口气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他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
只是看着陆之遥厚重的黑眼圈和比之前更消瘦的脸，看起来这段时间他也并没有好好休息。
无力感和心酸一起涌上来，肖尧想，也许是一时的口不择言吧。
那么陆之遥呢，他会不会觉得是种解脱？
3.
像是这么多天以来他每天重温的噩梦。
胸腔传来一阵阵闷痛，跳动着的频率显然超出了标准范围，呼吸到肺里的空气灼热。
医院里没什么下班时间，被陆之颜心急火燎地拉到门外第二个楼梯拐角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护士在给晕过去的陆之遥检查了。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灌了铅一样一直堵到心里。
肖尧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抱着电脑赶着报告的结尾。
让值班护士帮忙照顾会儿陆之颜，估摸着陆之遥也快醒了，杯子里的水也刚好晾到温热。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城市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病房里，坐在窗边敲键盘的人动作轻巧，侧脸满是认真。
“咳…”一不小心看走神儿，被自己呛了一下。
肖尧听见动静扣上自己的笔记本，起身过来把床头调整到合适的高度。
“我跟医生聊过了，这是给你制定的作息表，我看了看跟照顾颜颜的时间不冲突，你…”
“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吗。”陆之遥盯着递过来的白纸没伸手去接，抬眼看着肖尧。
“分你妹。”
…他还真有妹妹。
肖尧叹了口气坐下来，“你以后要再这样，我真生气。”
陆之遥看他半晌，伸手握住他拿着纸的手，指尖还颤着，“对不起。”
“知道错了？”肖尧撇撇嘴角，“饿不饿？我去看看还有没有粥。”
“不饿，就是有点不舒服。”陆之遥攥着他的手往心口放，“你看看？”
“……”被揽过去抱住的肖尧懒得跟他多说，虽然更多的是因为他确实挺想陆之遥的。
这个就不说了吧，省得这人瞎得瑟。
“拿着。”把计划表塞给陆之遥，“你先在医院住着，我今天带颜颜回去睡觉。还是八点的校车吧？”
“嗯。”陆之遥点头。
“我明天早上来的时候你要是还在睡觉的话。”放开他手指的肖尧拿上自己的电脑，“你就完了。”
“不敢不敢。”摊开纸条，第一条就赫然写着早起和晚饭后最好外出散步。
“休息啊，不许偷摸玩手机。”
肖尧刚走没多久，进来给他测血压的小护士趁机悄咪咪问他，“你是肖医生朋友吧？能不能透露一下他的感情状况？”
“他啊。”陆之遥瞥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上的新消息通知，弯起嘴角，“早有对象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