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 未来 机甲
纯粹用来过瘾的
又开了新设定的咸鱼鹿争取填完
嗑着玩儿吧
那种不见面却每件事都为你着想的感觉很戳我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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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凡赛提S已突破瑞亚β小行星带。”
永远语气轻柔的女声电子音在偌大的试航监测室里回荡着。
“关闭凡赛提S的跃迁端口和神经连接系统。”
跟着这句话一起出现在半空的投影屏幕上的是一个确认程序。
大pi看了一眼桌子斜对面对着手腕上的终端投射出来的资料画面发呆的陆夫人，抬手确认指纹输入命令，“我说老陆…老陆？陆夫人！”
猛然回过神来的青年伸手按了按发酸的鼻梁两侧，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小医疗机器人体贴地停在他身侧，举着个质地柔软服帖的眼部按摩器。
“…大pi，别给墨丘利设置这种程序，还能不能再懒点儿了？”
“能。”他打了个响指，“诺娃。”
手腕上的终端一响。从门口滑进来一个装着各种冷饮的制冷小推车。
“……”陆夫人挥挥手把这些被改成智能管家的闹心AI轰出去，一旁全景仪前面负责监测的龙包包凑了过来，“凡赛提S已启动全面控制程序…pi你再吃，还想被墨丘利关上一周？”
“还有你啊老娘。”毛豆怡然自得地挑了一个薄荷口味的冰淇淋，“扛不住就回去躺会儿，你看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毛豆太欠揍怎么办？
那就揍一顿。
陆夫人懒得理那群熊孩子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进入全面机动控制的凡赛提型号机甲银灰色的涂装上有一个隐隐的标志性“S”，正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擦过一颗拖着长尾巴的明亮彗星。
在他身后，龙包包用手肘撞了撞毛豆，两人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现在是牧神历2596年，朱庇特主星政府机甲部门。
在半个星系之外的尚未开发的“荒圈”被机甲部门申请保留了下来，用作新型机甲的性能测试基地，特有的地形和无数分散在星圈里的小行星带是天然的测试基地。
控制台上的虚拟屏幕投影熄灭之后，整个控制台显现出它本来的样子，被划分成好几个区域，按键上各种符号让人眼花缭乱，方向控制杆反射着纳米级金属特有的黑色。
量子雷达屏上绿莹莹地标注着星圈边缘的跃迁实验点，散人估测着距离和角度，拉起操纵杆躲开两颗相撞的小行星粉碎的扬尘。
整个小空间由冰冷的金属造成，一时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核动力机核的运转声。
陆夫人托着腮看了一会儿投影，尾翼恰到好处的抬升角度显示出操纵机甲的驾驶员显然非常娴熟，他向来是放心的。
可又不太放心。
最后这位纠结的机甲总控部的主要负责人把监测位还给了龙包包，按住扣在手腕上监测到他心率异常而发出刺耳啸叫的个人终端走了出去。
剩下整个控制室的人面面相觑，大pi挥挥手指挥了两个医疗终端机器人出去，“没事，失恋没见过？”
看你们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两个医疗机器人沿着地板平稳地滑出去，大门重新缓缓合上的瞬间，全景仪上属于凡赛提S号的投影却像是被突然掐断信号的视频。
消失了。
1.
那天天气不错。
陆夫人被人从卧室里拎出来的时候还有点神志不清。
“老娘，你的维修台炸啦——”
毛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成功地让陆夫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巴掌照着后脑勺就呼过去，“别在我面前立flag！”
“……大pi说你个人终端联系不上，考核那边都等你呢…”捡来的毛豆可怜兮兮地塞给他一沓资料夹，“提尔过来的那个教授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还敢迟到。”
“今年让谁过来的？”陆夫人理了理卫衣下摆，随手扒拉了两下头发，把那些好不容易休假还要负责考核的埋怨吞回肚子里，接过那堆资料往外面走，“每年都来抢人，多大脸啊。”
“机甲控制系教授，优瓦夏。”
哦，那个面瘫毒舌。
大pi面色僵硬地扯出个礼貌的微笑，在小会议厅里和桌面上空中漂浮的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像对着对面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简直坐立不安。
从来没觉得冷场是件这么尴尬的事情。
自动门缓缓滑开的时候堵在喉咙的气终于可以呼出来了，大pi转过头去看到进来的陆夫人和跟在后面蔫吧吧的毛豆，连忙点头示意告辞一边拎着毛豆出去顺便把陆夫人刚刚上任的助理罗兰叫进来。
年轻人，多锻炼锻炼。
可怜人家小伙子兢兢业业地从端茶倒水汇报考核进度开始亲力亲为，两位考核选拔负责人却盯着各自手上的资料翻看了半晌，期间除了打了个招呼，介绍了彼此都知道的姓名职务以外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直到会议桌角的通讯器突然嘀嘀嘀地响起来。
罗兰差点把手里的笔和备忘录丢出去，陆夫人越过他按了一下通讯器上的绿色按钮道，“陆之遥，什么事？”接着扬声器里传出这次负责考核场地管控的小绝的声音，“报告，591326号模拟测试系统没有监测到神经连接信号，可是那台模拟机现在遥遥领先于其他的测试机。”
“再检查一次数据端口。”陆夫人翻开了右上角标着“591326”的资料夹。
这个会议室是专程为每年一次的机甲操作考核准备的，一整面墙被打通，装上单向可视材料的墙面正对着斜下方的整个模拟系统，站在墙边就能看到整个模拟大厅的全部情况。
就在他粗粗扫过一眼履历表的时候优瓦夏站起来走到墙边，似乎是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陆夫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底下是满满当当的参考人员，一排里间或有几个空位，那是在初试里被淘汰的名额。
陆夫人有点儿近视，不过还是能隐隐看到大厅中后段的一台模拟机上标着的大大的荧光编号，因为考虑到考生之间互相影响的可能，模拟系统是半封闭式的驾驶舱，特殊材料的玻璃隔着，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
小绝的确认信息来的很快，陆夫人想了会儿，伸手在桌面的指令输入框里输入一串字符，确认过指纹之后桌上的影像从数据滚动改成了全息投影。
投影上的青年低眉敛目，手指飞快地掠过操作按钮，操纵杆灵活地带着虚拟机甲穿过一个又一个刁钻的障碍点，很快甩开了大部分竞争对手。
操作很漂亮，甚至是将机甲研究得极为透彻的陆夫人也看得出来这一手操作绝对称得上是惊艳，他也看得出来作为机甲操作专家的优瓦夏明显也对这个人青眼有加。
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把视线从精准的操作上移到一直觉得哪里不对的地方，才发现建立神经连接所必须佩戴的头盔被这个人拆了，整个装置精心设计的反馈双回路被拆的只剩下了单方向的信息输出部分，跟破烂似的滑稽地在青年的脑后翘起好几根张牙舞爪的断口。
少年，你知不知道损坏考核器材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罗兰清了清嗓子，颤颤巍巍地开口，“陆部，教授，操作考核结束，这是成绩排名。”
陆夫人大喇喇地摆了摆手，“其他人给大pi和包包面试去，让小绝把‘591326’带上来。”
罗兰退出去的背影莫名透着点儿仓皇。
他转回身的时候，优瓦夏正站在桌边看那张履历表，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个人终端，抬头的时候撞上陆夫人的眼神，两个人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势在必得。
这种情况在朱庇特主星政府机甲总控部和提尔军校之间每年都要上演一次，好苗子当然谁都想要，两个组织都对人才需求特别大，更别说很多时候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过场面总不能太难看不是。
小绝的到来打断了这场尴尬的对峙，“优教授好，提尔今年是你过来啊。”
优瓦夏点点头，表情柔和了一点，“吉尼现在还老是把你的记录当教材，你也抽空回去看看他。”
小绝，毕业于提尔军校数据控制系，刚进学校就拜入系上最有名望的老教授吉尼门下，毕业好几年老头子对他没有留在学校继续深造还依旧耿耿于怀。
“行，人带到啦。”小绝让开路，顺口吩咐罗兰，“罗兰你去搬个凳子过来啊。”
他身后摘了所有设备的青年脸色有些苍白，在陆夫人看过去的时候抬起手，用衬衫袖口擦了擦渗出汗水的额角。
“身体不舒服？”陆夫人皱眉，抬手用个人终端叫了医疗机器人。
“不用，谢谢。”从会议厅设备舱里滑出来的小机器人被无情地拒绝，显示屏上打出一个委屈的表情，默默滑到角落去进入休眠模式了。
“只是有点体力透支，坐一会儿就好了。”小绝非常有经验地帮着解释，“我当年熬夜做数据处理的时候也累成这样过。”
陆夫人便善解人意地等到他看起来不像是下一秒就虚弱地晕过去的时候才开口问了几个问题，优瓦夏抬眼看着他问些不痛不痒的话，对这种官僚主义非常不爽的耿直教授终于问出了大家都非常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全面控制…”胸前的考试牌上标注着姓名“肖尧”的青年顿了一下道，“可能履历表上没有提到，在开始上小学以前，我就已经受到过神经损伤，无法进行神经连接。”
优瓦夏余光瞥到一直表现得温柔和蔼的陆夫人猛地攥紧了手指，倒吸的那口气让他倒是想让那个蹲在角落的医疗机器人过来盯着他别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憋死。
无法进行…神经连接…
2.
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傻蛋那会儿还真是挺弱的啊。
考核那么一小会儿的全面控制就能让他虚弱成那样。
陆夫人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天花板上投射出蓝紫色的银河。
如果…当时没有执意让他进总控部，没有自己对“乌拉系统”的执着，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大概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局面了。
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银色的指环，陆夫人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看它，转了转角度，内圈在星光的照耀下隐隐显出几个字符。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非常完美地在按照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而去的时候，在他以为老天终于肯给他一点垂怜的时候。
现实再次往他头上浇了一桶烧开的火锅油。
那天用右手拿起很久不用且在一个指纹认证就能签发文件的时代也没什么必要的笔缓慢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他的左手颤抖着握住外套口袋里的戒指。
他原本想要第二天交给那个人的戒指。
原来那是冰冷，尖锐，却圈着他心尖上最柔软的那点温柔的触感。
把他从这种颓丧氛围里拉出来的是个人终端催命一样的信息提示。
陆夫人有点烦躁地叹了口气，这帮兔崽子能不能体谅一下他这个刚失恋的空巢老人啊，他昨天才从密涅瓦ξ星机甲控制部交流学习回来，一回来就被告知隔壁机甲研发部从提尔军校把散人借调回来参加新型机甲“凡赛提”的全面控制测试。
大概是隔壁负责人十二对怂恿陆夫人求婚结果这个倒霉催的刚买了戒指就分手还有点内疚，大概也是不想让他们处境尴尬，才挑了这么个他出差的时间段去借人。
陆夫人简直想把那天请十二吃的烤肉揍出来。
他千辛万苦纠结万分地放弃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帮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下可好，趁他不在又把人弄回来了。
十二非常无辜地在通讯里说，前阵子的贡露病毒的小规模爆发，他们加班加点把凡赛提的研发重点放在了全面控制设备上，让别人来测试不是不放心嘛再说还有谁水平能赶上散人的？陆夫人你也真是的，男人不能这么小心眼你知道吗，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了？至于把人家赶那么远嘛。
你懂个大香蕉。
看到个人终端上大片的红色标记信息，陆夫人瞬间绷紧了神经坐起来，最顶上的是刚刚进来的十二的信息。
“合并信息。”
个人终端系统诺娃6.0计算了两秒，毫无感情字正腔圆地吐出一个让他脊背僵硬的关键词。
“贡露。”
他走到衣柜边挑了一件深灰色的衬衫，挂衣服的柜子底下放着一个锁上的盒子，里面锁着一个用旧了的个人终端，配备的是诺娃2.0。
还有一叠设计图纸，那是关于“乌拉系统”的雏形构思。
那是一根刺。
陆夫人想，刺破这看似平静安稳的梦境，仿佛扎在他心上的命运。
3.
如果说哪一个名字跟陆夫人有特别深厚的缘分，那个名字并不是他爸陆先生，也不是他妈杨女士，不是他在求婚前夕分手的恋人，更不是每天活蹦乱跳的熊孩子们。
只能是“贡露”。
不断有人从他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对面岿然不动的十二脸色也算不上好看。
“行了，你教训他们也没用。”陆夫人把病毒驱除进程文件丢开，“你们系统安全那边要不要帮忙？”
“已经快弄完了。”十二叹了口气，“跟公共安全科打过招呼了，不过这次的病毒指向性非常明确，而且是‘凡赛提S’带回来的，它消失的那段时间除了散人没人知道它去了哪儿。”
陆夫人看了他一眼，“虽然全面控制状态会降低机甲本身的监测连接，但是不会完全断开。”
“所以现在看来应该是被屏蔽掉了。”十二仔细看了看陆夫人的神情，“老陆，你把散人调走，是因为‘贡露’。”
“不…”
“是，你分手也是为了最大程度上降低他和总控部的联系。上次的病毒信息被掩盖得很好，只要它还在蔓延，大爆发是迟早的事。”
陆夫人撇开了目光。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只是提尔的副教授，嫌疑会大大降低。”
他看着桌上还在显示新消息提示的个人终端，压低了声音，“我和你一样相信他，但赫斯提亚是抹不去的。”
贡露病毒，在牧神历2566年苏醒的系统性病毒，当时就被认定是赫斯提亚星系在将人工智能母系统“万神殿”卖给朱庇特星系的时候埋下的密钥。
牧神历2566年，穿梭在无归属Ⅳ号区域的私人机甲上，从密涅瓦的军事交流活动上回朱庇特的陆归谨上将在驾驶机甲时受到“贡露”的攻击，神经连接系统完全失效，引力防护罩无法开启，撞上小行星身亡。
这才引起了朱庇特主星关于机甲全面控制必要性和贡露病毒的重视与研究。
同年，陆之遥出生。
陆夫人看起来是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散人看着对面的人确认过他导入的图像和音频信息，接着有人礼貌地把他从询问室带出来，请他留在公共安全科协助调查。他配合地在干净简洁的房间里坐下来，摘掉个人终端的手腕让他感到有些不习惯的空落落。
看起来他惹了大麻烦了。
估计琳恩那个暴脾气要去找十二好好理论一番，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他估计得没错，刚刚戳破陆夫人的十二就被一个高挑的姑娘堵在了陆夫人办公室门口。
酒红色的长卷发按照机甲操作准则规规矩矩地扎成了高马尾，牛仔马甲，露脐衬衫和流苏高筒靴却让她看起来像是刚刚去完时装周。
“给我个解释。”她说。
十二莫名其妙，“请问你是？”
“琳恩。”陆夫人开口，“肖尧没事，现阶段只是配合调查，‘凡赛提S’上的贡露病毒正在研发部系统安全科进行解码分析。”
琳恩瞪了陆夫人一眼，踩着小高跟哒哒哒转身走了。
“她是谁？”十二依旧一脸懵逼，“你这么言听计从什么都说。”
“她就是那个抹不去的‘赫斯提亚’。”陆夫人苦笑了一下，“肖祁勋夫妇的养女，散人的姐姐，设备科的研究员。”
“你算是摊上个不好惹的小姑子了。”十二感叹道，“她看起来不知道内情啊，你还真不怕被那个暴脾气怼死。”
“他们家脾气都挺好的。”陆夫人语气柔和了一下又切换回公事公办，“当务之急是凡赛提上病毒的分析，有报告出来发给我。”
被研发部借调回来，这次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吧。
十二他们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了。
陆夫人出差有没有回来呢？他本来睡眠质量就不太好，每一次需要跃迁的旅行回来之后都要调整好几天以后才会睡得好。
可是他清楚陆夫人不会不来插手这件事的。
他也清楚当时自己的妥协只是不想让陆夫人为难而已。
能怎么办呢，散人无法责怪自己的父亲母亲选择离开赫斯提亚，他也害怕贡露病毒真正爆发的那一天，他们要面临的考验。
不可否认，陆夫人是他们之中更有勇气的那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