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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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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沉入水下居然可以看见水面上波纹慢慢漾开的样子。
阳光似乎无法穿透这看上去透明的水层，但因为避水珠，深黯的水底变得明朗起来。霄飖伸手去碰了碰身边悠悠然游过的小鱼，扑腾几下跟上前面不远处的陆之遥。
一摆尾巴就能蹿出去好远的陆之遥看着霄飖扑腾扑腾的样子而憋笑得快岔气了，“别急啊我等着你，待会儿抽筋了。”
霄飖嘴里含着陆之遥给他的避水珠，据说能让人在水下行动自如的东西，还是有点不习惯在水下说话，就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不过这里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意外地比陆地上更通透。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陆之遥在水里轻松游来游去的样子比自己的狗刨好看多了，不过想想毕竟他是鲛人，心里平衡了不少。
“诶别碰，有毒。”眼疾手快地把霄飖伸出去摸一只鲜艳海葵的手拦开，“那下面还有一只螃蟹呢等会儿夹你手。”
“噢…”收回手的霄飖决定还是老实点儿跟着陆之遥游好了。
结实的尾部肌肉覆着鳞片在水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透明的尾巴尖就在他前方不远，本来就慢悠悠的陆之遥还时不时停下来等等手脚并用的霄飖，看得霄飖不太好意思了，“你游呗不用特意等我。”
“哪能啊。”陆之遥停下来挺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要不你拉着我尾巴？”
“你够了好不好。”霄飖哭笑不得地反驳，“你傻蛋啊那画面能看吗。”
想想就觉得…简直了，那还游得动吗。
“好好好慢慢游。”
摸了摸滑腻腻的海带，霄飖又戳了戳软绵绵的海参，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连忙缩紧了，身上的肉刺也竖了起来。
“陆夫人你回来了！”玩着玩着霄飖没注意已经过了一两个时辰了，身边的场景也渐渐变得开阔起来，大块的岩石占据了视线，所见的生物也变得奇奇怪怪的。
夫人？这里有女的吗？
霄飖奇怪地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啊。只见一条手臂长的小金枪鱼快速地从一块岩石后面冲出来，被陆之遥精准地按住，“小绝！”
“奶茶！毛豆！陆夫人带男人回家啦！！！”
“…啥…？！”霄飖手一滑差点儿把正在自己手指间钻来钻去的小鱼捏死。
“啊…我们比较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陆之遥看着接连跑出来的海胆和寄居蟹跟霄飖解释着，“他们都是我朋友。”
“你住在这里啊。”霄飖点点头表示理解，好奇的目光又转向一片大大的珊瑚丛，“没有其他的鲛人吗？你的家人呢？”
“其他的朋友都在更深处的海里。”陆之遥揪了一把叫小绝的小鱼头上顶着的海藻，“大家都叫我陆夫人，你也可以这么叫。”
“噢…”霄飖觉得似乎应该打个招呼，“你们好，我是霄飖…噗哈哈哈陆夫人…”
“有这么好笑吗。”陆之遥无语地看着笑得避水珠都要掉出来的霄飖伸手帮他把下巴扣上，“谁规定的夫人就一定是女的了。”
“有道理。”霄飖抬手揉了揉笑出来就融入水里从而并不存在的眼泪，“那我就叫你陆夫人啦。”
本来正愁不知道怎么称呼陆之遥，总觉得直呼其名会不会不太礼貌。
“好啊。”陆之遥尾巴一甩，靠近硕大的珊瑚丛，从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游了进去，“我觉得叫你傻蛋不错。”
“你说谁傻呐你。”霄飖提着寄居蟹的硬壳把他提起来，“诶你原来这么小啊，那还长了一个这么大的壳？”
“那是他捡来的！”小绝伸头去清理自己鳍上挂着的海参黏液，“毛豆都跟你说了这个壳不适合你！”
“你管我。”寄居蟹没好气地反驳回去，伸出钳子夹了夹，“小绝你说陆夫人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小绝围着霄飖游了几圈，“我觉得霄飖看起来不错。”
“我也觉得。”一直没说话的海胆跳了过来差点扎小绝身上，被一口水柱精准地弹开，“还行，眼光不算太差。”
喂喂喂当着面就开始讨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会不会有点尴尬啊。
霄飖略尴尬地咳了咳，装作没听见似地路过了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三只叽叽喳喳的生物。
“陆夫人？”只容一个人通过的洞口里面是珊瑚的内部，弯曲错综的天然走廊闪着珊瑚特有的光芒，其间不乏一些小鱼穿梭而过。
“诶霄飖，这边。”小绝飞快地游到他前面，在这珊瑚里迷路可是很难找到出口的。
“那是…？”霄飖从另外一边的洞口退回来，那边似乎是一个死胡同，而且他似乎看到了墙角散落的白骨。
“啊那是…”小绝甩了甩尾巴依旧游在前面，“总有人想要证明鲛人的存在，并且得到鲛绡和泉客珠来发财。”
“他那是自己迷路饿死的。”陆之遥出现在一个出口处，“我给过他机会，总有人把财富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霄飖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让小绝吐了口水柱，“诶你居然不害怕！”
穿过又一个迷宫一样的洞口，眼前豁然开朗的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如果不是真的进入还不会想到这一片巨大的珊瑚丛内部居然可以有这么多空间。
海底沉睡着无数的桅杆，小鱼小虾们在曾经在猎猎风声中旗帜张扬的旗杆之间自由地穿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通过水层看上去天空折射出暗红偏紫的颜色，逐渐清晰起来的星光被水波漾成闪烁的颜色。
夜晚的海洋诡谲而阴沉，无处可依的恐惧感足以让人们对未知的世界充满畏惧。
“听说有的鲛人擅长歌唱，很多商船会被歌声蛊惑然后失去方向，这是真的吗？”回程的路上霄飖和陆之遥并肩游着，鲛人手臂上生长而出环绕身体的飘须在暗处发出淡紫色的微光。看着路过的礁石上趁着月色乘凉的小螃蟹，柔软的月光让他想起又一个鲛人的传说。
“也不是所有鲛人都有好嗓子的。”陆之遥清了清嗓子，“比如说我这样的可能只能把人都吓跑。”
“有道理。”霄飖失笑，陆之遥的声音挺低沉，听起来还有点沙哑。
水面上突然有波纹震荡开来。
？霄飖看着头顶越来越强烈震动的水波，耳边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
转头去看陆之遥的时候发现他也注意到了这样的变化，不过不象自己一样疑惑反而有些慌乱，拽着霄飖的手臂长尾一摆向前方窜了出去，海水在耳边快速划过让霄飖觉得耳廓有点发疼。
看陆之遥的反应，霄飖余光瞥了一眼他尾巴才刚愈合好的伤口，那里还有淡淡的粉色，鳞片还没有完全再生。
离海滩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霄飖扯了扯陆之遥的飘须，伸手指了指旁边一个看起来很深的礁石缝隙，“陆夫人，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