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霜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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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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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飖本来也不会水，想了想给自己捏了一个避水诀，起身从二层窗户翻出去。
本来也应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转头看了看四周，本来这个地方就比较偏僻，应该这时候是没人来的。
这边的水也不是太深，霄飖靠近的时候水也刚刚到他腰部的位置。吸了一口气埋下头，往前扑腾了几下，发现从这里开始，海滩底部变得陡深，眼前幽深的海洋阴沉诡谲。
霄飖觉得后背有点发麻，于是转头去看那个吸引了他注意力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看清楚的瞬间却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暗紫色云雾状在水中漂浮的是长长的发丝，手臂上生长着透明的飘须在水里没有生气地飘动，腰部往下却是长长的鱼尾，在阴暗的海水里泛着银色的光。
那是一条鲛人，霄飖只是听过这样的传说从未见过的鲛人。
也从来没听过人类世界真的有鲛人的存在。
他小心地靠近，发现有暗红的血液在水中渐渐蔓延。仔细一看发现鲛人从腰部开始直到尾尖都覆着银白色的鳞片，而在靠近人类膝盖的位置一道接近手掌长的伤口正在冒血。
看起来伤口不是太大，不过挺深的。
霄飖有点迟疑，他现在该怎么办？
已经有一些小鱼开始聚集过来，虽然说这种浅滩倒不至于引来鲨鱼，不过一些肉食性小鱼也可能会对这条受伤失去知觉的鲛人造成伤害。
霄飖把鲛人从水里捞出来差点把自己累死，本来自己水性就不太好还在水底下捞了一个人起来。
把客栈房间里洗澡用的大木桶拖出来装上些海水把鲛人放进去，尾巴还伸展不开。
霄飖也只能做到这样了，鲛人深紫色的长发在地板上滴滴答答留下些水迹，霄飖暂时给鲛人的伤口处清理了一下血迹，再回过头来看鲛人的脸，霄飖觉得自己可能出现幻觉了。
虽然头发不是黑色，可是这五官根本就是那个陆之遥！
陆之遥是鲛人？！
霄飖打心底里觉得今天晚上他要失眠了。
不过他似乎是低估了自己一向良好的休息时间带来的浓浓睡意。
说起来陆之遥其实看起来并不像个坏人。霄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想着，似乎还帮别人抓小偷还请自己吃饭赔罪来着。
被自己捞回来的陆之遥还没清醒的样子，嘴唇发白，不过微弱的呼吸好歹是稳定了，止住血的话问题应该不大的。
鲛人的愈合能力应该比人类强不少，霄飖再看了看伤口，边缘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
好奇地伸手碰了碰尾巴上银白色的鳞片，真是出奇的好看，半个巴掌大的一块又一块鳞片似乎很坚硬，像盔甲一样。
尾巴末端是展开的尾鳍，而在那里霄飖又发现了一个小伤口。
他记得昨天吃过午饭之后陆之遥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伤成这个样子？

陆之遥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能看到的只有木头质地的天花板。
近乎悲哀地叹了口气，就感觉到尾巴上的剧痛依旧让他难受得蜷起尾巴尖。
“诶你别动这里的肌肉，伤口要挣开了。”
然后霄飖看到了一双含着惊喜与诧异的墨绿色的眼睛。
“霄飖？！”陆之遥差点惊叫起来，他还以为自己肯定逃不过去被抓到了，没想到居然是霄飖。
“你真是陆之遥？你真是鲛人？”霄飖的惊叹也不少，“是真的吗？”
“是。”陆之遥动了动手臂，“传说中的鲛人。”
明明自己也不是一般人却还是看着他一脸惊奇的表情逗笑了陆之遥，不过身体的虚弱让他无暇开玩笑，“霄飖你能帮我找点东西来吗。”
“你说？”又偷偷摸了摸鳞片的霄飖抬头问，“是你治伤的东西吗？”
“嗯。”陆之遥点头，“从这里的海滩下去往南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之后的海域有一种会发出红色光芒的萤草，麻烦你帮我采一些回来就好。”
“麻烦倒是不麻烦，可是我水性不好啊…”霄飖挠了挠后脑，“而且海底太深了我去不了…”
“那，一直想问你的，鲛人的伤跟人类有区别吗？一般的治疗法术会不会管用？”
“鲛人也会法术，如果要这样的话可能需要强度更大…”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的陆之遥的话语渐渐消失在霄飖手心越来越强盛的蓝色光芒里。
不早说！害他白白疼了这么久。
“我…”哭笑不得的陆之遥活动了一下完好如初的尾巴，给自己换了一个姿势。
“好了的话就别待在这里啦。”霄飖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整条尾巴都卷在木桶里的鲛人，“不难受得慌吗。”
“哪能啊你救了我我不得报恩呐？”果然是身体好了点儿就开始开玩笑了，“再说我还没恢复好。”
“行行行。”霄飖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喝了口茶水，好像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待他心满意足解决掉一碗海带贝肉馄饨提着一纸袋鲅鱼煎饺进门的时候陆之遥正整条鱼沉在水面以下吐着泡泡。
……
“你是不是小孩子啊。”霄飖莫名觉得这样的行为还挺可爱的，“你吃鱼肉吗？”
“吃啊，我又不是鱼。”陆之遥从水里钻出来，看了看霄飖手里的食物，湿漉漉的手臂伸到霄飖面前，手心赫然是一颗樱桃大小的珍珠。
“干嘛？”霄飖挑了挑眉，不过这颗珍珠真是品相不错，又圆又大，透出莹莹润光。
“这个给你。”陆之遥手又往前伸了伸，“挺值钱的。”
霄飖伸手去拈了起来仔细看了看，想起似乎鲛人有能泣珠的传说。
“你憋那么久是在憋眼泪吗？”霄飖差点笑出来。
“也不一定要眼泪啊，鲛人血也可以化泉客珠的。”陆之遥吞下一只饺子，“唔…有点淡了。”
“喂你本来就失血过多了还这样！”霄飖把没好气地把珠子塞回陆之遥怀里，“我不要。”
怎么说也是他救回来的这人怎么这样。
“你是鲛人的话为什么会到岸上来，而且你还会化形？”霄飖看着陆之遥弯下腰去把落到桶底的珠子捞起来放在桌子上，“又为什么会受伤？”
“这个故事就太长了。”伸了个懒腰，“改天带你去海里玩儿再给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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