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霜鹿 —

【陆散】余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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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在角落鹿
内有学霸闺蜜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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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陆夫人放下夜宵,眼皮快黏在一起了,只想回酒店直接躺床上昏迷过去。

  进组一周多了,这次的电影他是个配角,有不少动作戏,整天除了拍戏对词化妆就是在排练厅被盯着和武行练套招。

  接都接了,这么个粉丝期待还挺高的大制作总不能违约不是。

  再说刚拿了奖,不能有点儿成绩就飘。

  虽然陆夫人自己无所谓,他一个半路出家的演员,除了在片场不停地打磨自己,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不论其他,人至少要敬业吧。

  泡完澡往腿上摔青磕紫的地方揉了些传说中有奇效的药油,刚盖上盖子门就被敲响了。

  “什么事?”

  十二在门外:“没事,提醒你早点睡,五点半毛豆来叫你起床。”

  “……”陆夫人觉得眼前快冒星星了:“行吧。”

  睡之前想到好几天没给他老娘打电话了,现在估摸着十点过也还没睡,拨过去的时候果然还在看电视。

  “知道了你早点睡,我得睡了,有空回去再听你唠叨。”陆夫人打了个哈欠,那边他妈絮絮叨叨的声音总算是清静了,他就知道得提找对象的事儿。

  陆夫人挂了电话,手比脑子快地打开了微信界面,还好在按下发送的前一秒及时反应过来,删掉输入框里的问句。

  不知道他的新专辑做得顺不顺利。

  以前他演过的一些剧有打算请他一道把主题曲唱了,谁料陆夫人就算是经过好几个声乐老师的培训依旧找不全五音,毛豆把他从录音棚拉出来的时候都快跪了:“十二说你不要面子他还要。”

  从此再没人提让陆夫人唱歌这件事。

  直到傻乎乎的散人突发奇想要听他唱歌。陆夫人本以为自己唱不到两句散人就得笑趴到地上去,结果他居然认认真真地听到陆夫人想不起歌词为止。

  “不错不错,就是有些音准和节奏有点小问题,多练练就好了。”

  这评语让陆夫人差点惊掉下巴。

  没有天赋和悟性也能说得这么委婉吗。

  他退出应用软件,定了闹钟之后关了床头的台灯,黑暗里看着天花板,想起那个下午阳光从落地窗照到散人小独栋洋房客厅的地毯上,他和散人在柔软的地毯上坐下来,散人倚着钢琴凳打哈欠,手指曲起来敲在吉他板上慢悠悠地给他打节奏的样子。

  偶尔开口哼哼两句他跑调的地方。

  是那首《独家记忆》。

  梦里那人伸手去弹琴,钢琴清脆的声音和他的声音交错,陆夫人看着阳光从左手边移到右手边,窗帘墨蓝色内层的米白色布料边缘挨着窗前整齐摆着的一排绿植,最边上玻璃瓶里的风信子打着蓝色的花苞。

  歌声和琴声戛然而止,陆夫人伸手去摸震动不停的手机,挣扎着从梦境里醒过来,深冬的清晨天有些阴,窗外还一片黑暗。

  再过十分钟毛豆就该来叫他了。陆夫人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起床去卫生间洗漱。
如果梦里总有他,那或许是在想念吧。

5.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三十天,说长也长说短又很短。

  睁眼闭眼之间都塞满了行程,电影和电视剧的拍摄和制作区别还是挺大的。

  陆夫人又一次打着哈欠在酒店二层的餐厅吃早饭,十二从在取餐区拿了包子和玉米粥在他旁边坐下:“今天的戏份准备得怎么样了老陆。”

  “还行。”陆夫人回答。

  “老娘啊,散老师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之前都没听到风声?”毛豆一边玩儿手机一边呼噜呼噜喝粥:“你也不早告诉我,最近认识个妹子可漂亮了还让我帮她带散老师签名的新专辑呢。”

  “嗯?”

  十二看着他也有点意外:“你不知道?今天早上他们公司刚发了声明,大概是…解约了吧。”

  陆夫人有点懵,他和散人的聊天框已经被刷到差不多快到整个列表最下面,陆夫人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却直到吃完饭也还是什么都没发过去。

  他其实有点生气。

  散人的新专辑正在宣传期,这几个月也有些活动和节目,如果解约的话这些合同可都是要付违约金的。

  撇开钱的事儿不谈,散人想要换工作也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不想待在娱乐圈也好,就…不能和他说说吗?

  他又会不会从来都没有打算给自己一点机会,给他信任或者依赖的可能呢。

  不过是发在官微上的一个简单声明而已,陆夫人却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脑子里装的关于他乱七八糟有的没的都是犯傻。

  陆夫人扯了张纸巾擦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沉迷和妹子聊天的助理:“吃饱了没?开工了。”

  “哦。”看出来陆夫人这表情估计这时候心情不好,毛豆老老实实放下勺子:“好了好了,走吧。”

  十二看着这俩站起来走出餐厅皱了皱眉,他以为就他们俩的关系,大概散人会和陆夫人商量?不过看来陆夫人并不知道。

  他是陆夫人的经纪人,更是他多年的好友。十二说公司不管他感情方面的事儿,只要不被拍到都没问题。

  陆夫人也从没让公关团队太难做。不过十二能看得出来,和以前的那些毫无存在感的床伴比较起来,陆夫人对散人绝对是不一样的。

  这么多年十二相信自己也足够了解陆夫人这个人,总的来说的确是个好相处的人,工作起来也很认真负责。但是单亲家庭的成长环境好像让他对恋人之类的亲密关系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好像不知道该怎样去处理那些问题。

  陆夫人从不表现出来,但是他觉得现在去问毛豆,这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小伙子都知道陆夫人有多在乎散人。

  十二叹了口气,吃完碗里的粥,想着要不改天给陆夫人预约个心理医生指点指点,他看着这俩人这么折腾,明显得身边人都看出来了还自己藏着掖着,也挺闹心。

  所幸散人解约这件事至少在表面上没怎么影响陆夫人,他依旧每天按部就班地跟着剧组的进度走,只是偶尔晚上睡得不太好导致第二天被化妆师按在椅子上一边涂遮瑕一边一声不吭地听着数落。

  陆夫人好像回到了自己出道初期时候的紧绷状态,变得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工作上。
只是那时候想着,要好好工作才能让他老娘过得衣食无忧。而现在他希望自己最好什么都别想。

  陆夫人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也没什么不好。

6.

  “老陆,去哪儿?”十二翻了翻备忘,从副驾转过头问道。

  “我妈那儿。”陆夫人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低头把脸埋进围巾里。

  “行,跟阿姨说别把你喂太胖,到时候上镜不好看啊。”毛豆等车停稳,跳下去搬行李。

  深冬的夜里很冷,天上往下一点一点地飘着些细小的雪粒子。

  “妈,我回来了。”

  喝完鸡汤好说歹说让陆妈妈赶紧去休息莲藕排骨萝卜老鸭什么的明天再说这么晚再吃真不行的陆夫人洗漱完之后躺上床,看着窗台上积着一层薄薄的雪。

  其实陪老娘两天回去住也没什么,反正他家里…也没有散人的东西。

  在被窝里躺了会儿觉得有点闷,大概是房间太久没人住不透气,起身去把紧闭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寒风迫不及待地钻进来,让站在窗户旁的陆夫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重新躺回被窝里,辗转反侧大半天,盯着床上另外一个枕头出神。

  上飞机之前他终于是没忍住给散人发了条信息说他杀青回来了,陆夫人本来也没想着散人会回复他,他甚至不知道散人还有没有用这个账号,朋友圈好几个月没更新过了。

  神奇陆夫人:【你有普通的联系方式吗?】

  12dora:【散人经纪人?】

  没等他确认,十二就发过来了一串号码。

  神奇陆夫人:【谢谢】

  12dora:【问了一些朋友 好像不止解约这么简单】

  接着在十二说他又不老老实实早点休息之前关网睡觉。

  第二天趁着陆妈妈出门买菜,陆夫人拨了普通的电话,响过几声之后对面传来礼貌的男声:“您好,普通。”

  “你好。”陆夫人道:“我是陆夫人。”

  那边明显有些意外地愣住了三四秒。

  “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什么事?”普通似乎是吸了口气,语气依旧疏离而冷漠。

  “你可以联系到散人吗?”陆夫人不由自主地跟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有,方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那边像是在公司里,能听到翻动纸张和各种交谈声。电话里沉默了会儿:“你等我一下。”

  “好。”

  接着陆夫人听到脚步声,大概是普通找了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背景里的杂音都不见了。

  “陆夫人。”普通说:“首先我认为没有必要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另外,他的状况非常不好。”

  听筒里安静半晌,普通叹了口气:“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先挂电话了。”

  “等等…”陆夫人回过神来:“出了什么事?”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晚了吗。”

  “我…”陆夫人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法反驳:“我联系不上他,或许可以麻烦你转告他,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话…”

  “入戏太深了吧陆影帝。”普通嗤笑一声:“既然你不在乎他,也不用在我这儿演戏,我不是那个傻蛋,他也知道自己在您这儿算不上盘儿菜,其他的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就这样吧。”

  普通挂了电话,陆夫人却听着嘟嘟嘟嘟的声音直到通话界面跳出到桌面。

  “你不在乎他”?

  “他也知道自己在您这儿算不上盘儿菜”?

  散人…一直都是这么看他的吗…?

  或者,他问自己,这句话又能不能当真呢?

7.

  他的唇总是柔软的,说话的声音也柔软。
像是穿过晨光的风。

  激动起来的时候会特别话唠,嘴皮子利索得不像话。大概是天津血统自带的天赋。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样子也很可爱。

  陆夫人不太懂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散人理解他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一点,心理层面的,比如,恋人或者伴侣。

  是不是…他潜意识里侥幸地认为或许这样下去,他们都会习惯彼此类似于伴侣的陪伴和依赖。

  可是他从没想过自己的表现居然会让散人这样想。

  午饭后陆夫人又给普通打了电话,他觉得自己想了这个问题已经很久,反省自己本来是个没有拖延症的人,却总是在感情的问题上畏畏缩缩不知道在迟疑什么。

  “你要去见普通?”十二给他回了电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总得问清楚啊。”陆夫人坐在门边穿鞋:“而且…或许我可以帮上点忙?”

  “你可悠着点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约Flake吧,我也去。”

  “行。”

  Flake是陆夫人和十二的一帮朋友一起合伙开的餐厅,散人很喜欢那里的香草杏仁蔓越莓圣代。

  普通看着陆夫人面前的桌面上小巧可爱的玻璃器皿和里面散发着凉意的淡粉色冰淇淋,想到好几次散人刚从录音棚出来就有外卖送来,然后那个傻蛋就一边吐槽这粉色有点儿娘一边口嫌体正直地吃得开心。
坐在陆夫人旁边的十二起身:“你好,十二。”

  “普通。”

  两个经纪人握过手寒暄几句都坐下来,陆夫人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十二皱了皱眉,对于这种尚且不清楚对方的情况就全盘托出自己打算的行为非常不赞同。

  不过陆夫人既然这么说了,就听听普通的回复也成。

  应该是和散人沟通过,普通的态度软化了些解释:“散人的手机丢了,重新办了卡。”

  “他出了什么事?”陆夫人挑了挑眉:“是需要保密的吗?”

  “本来…公司是遵循散人的意愿没有发通稿和声明没有把事故扯开来,散人自己更愿意用这种方式退出大家的视野,他一直都不是太习惯引人注意。”普通谢过端上来柠檬水的服务生,看着他走出卡座门后轻声道:“他说…如果你没问,就不用说。”

  十二侧头看了陆夫人一眼,抿着唇皱眉的表情他不用看都知道这是他在跟自己生气的表现。

  比如某天在片场情绪不对啦进入不了状态啦。

  “我觉得吧。”十二抢在陆夫人说什么之前开口:“你也看到了他这人固执的很,要不把散人的联系方式给他说不定他俩直接沟通会好一点。”

  普通看了一眼陆夫人:“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有没有必要。”

  十二默默叹了口气,手肘放在沙发扶手上,莫名觉得这种场景有点儿像国产剧恶婆婆和白莲花女主的日常。

  就在他莫名其妙开始脑内跑火车的时候这两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没人说话。

  十二看了一眼桌上的圣代杯,粉色的冰淇淋柔软而甜蜜地散发着凉意。陆夫人放在桌面以下的手指开始揉搓自己的外套衣角,这个动作让十二顿时警觉起来。

  他瞪了一眼陆夫人,那人却像是没注意到他的暗示。

  这么多年的好友,十二非常清楚地知道,

  这个动作代表着陆夫人内心的小纠结,而他最后纠结出来的结果,往往每次都会让他恨不得跳起来打爆陆夫人的脑袋。

  药丸。十二想,等会儿得抢在陆夫人开口之前他就要抄起桌上的圣代杯塞进他嘴里。

8.

  巨大的立式音响因为强节奏的音乐而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散人笑着接过一旁牛仔外套的金色长卷发妹子递过来的指环,放在唇边轻吻一下之后隔空抛了回去。

  “过分了啊!为什么没有妹子来撩我这不公平!”

   一身在一群朋克里显得特别清爽的草绿色t恤,左胸前还有个小小的青蛙logo的大男孩拨了拨额前并没有很长的刘海,抬手和那个金发妹子打招呼:“Hey baby!”

  “矮的萌的张先生。”散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强撩就是这么个意思。”

  “……”“矮的萌的张先生”看着他抬手戴上口罩:“你真没问题啊?”

  “嗯。”散人点点头:“你就在这里等我还是?”

  “我还是下去吧。”

  说着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我去好好当个听众,等会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再来找你。”

  “好。”

  鼓声的风格从摇滚过渡到蓝调,灯光跟着随之加入进旋律里的钢琴吉他的节奏变得柔和起来。

Say something I'm giving up on you
I'll be the one if you want me to
Anywhere I would've followed you
Say something I'm giving up on you

  “矮的萌的张先生”,老e——张驰——Edmund,蹲在台下人群的阴影里,抬头看着台上穿着t恤牛仔裤和宽松黑色口罩的人。

  果然,他晃晃脑袋掏出手机拍了张自拍,打算回去发个微博。

  原来这人不是在吹牛啊…

  配字就写…“圣芭芭拉音乐节看现场直播 我也是认识大佬的人了”

  他听着从音响里流出来的声音,因为并没有太多复杂的伴奏,所以演唱者的声音可以刚刚好。

  后半段的时候老e蹲在人群外面,手肘撑在膝盖上,他在出国留学前不怎么关注流行音乐,也没听过这人以前唱歌怎么样,老美好像是很吃这种少年音里带点哑哑烟嗓的声线。

  按道理来说…他看了看坐在舞台一侧安安静静抱着话筒唱歌的人,长手长脚的在国内应该是那种很常见的邻家大男孩款,给人的感觉也很温和友善,很难让人想到这是个被从小宠到大的二十来岁还跟爸妈撒娇的人。

  当他看到师母一脸无奈地抱住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仰起头伸出手要抱抱的儿子。天知道刚推开门出来,闭关了整整两周赶论文的老e有多想飞回国扑进亲爱的母亲大人怀里。

  不,他才做不出来这么肉麻的事儿。

  他刚来美国俩月,在同为中国人的研导家借住不到一周的时候,某天刚走进院子就发现有哪里不对。

  导师和师母都是很不错的人,偶尔他起床比较早还能蹭到正宗天津风味的糖皮儿和小馄饨。

  气氛有点奇怪,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俩人表情都不太好。老e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会儿,该不会是…吵架了?

  本着老祖宗“清官难断家务事”的原则,他决定还是独善其身的好,想着打个招呼就回房间:“老师…”

  “小驰回来了。”师母抬眼一看是他,眼圈顿时红了起来。被吓得后退一步的老e抓着书包带子:“啊,嗯…”

  “…没什么大事。”导师叹了口气站起来:“肖尧出了个小车祸,你师母正难过…”

  “还不是你!”平时温柔又知性,连炸油果子都像弹钢琴的师母拿起桌上的纸巾胡乱地擦了擦眼角:“要不是你说什么孩子要‘放养’式教育,尧尧也该像小驰这样念研究生了。”

  老e看着“被”发泄情绪的自家导师无奈地坐下来安抚妻子的情绪,愣是从示意他先回房间的点头里看出了狗粮的味道。
才住没几天他就觉得齁得慌。

  后来见到肖尧的时候也是他从实验室回来,推开门没看见人,厨房里倒是传出来炸果子的香味儿。

  师母不是说要严格控制油炸食品嘛,怎么又开始做这个了。

  正纳闷,刚换过鞋走过客厅,有人跟他打招呼:“Hi.”

  声音有点怪,像是上课偷偷聊天需要压低声音那样带着很强的气音。

  才知道导师家的儿子,肖尧,在国内做音乐,前不久出了车祸,什么轻微骨折都是小事儿,偏偏碎玻璃渣伤到了咽喉。

  师母心疼得不行,晚饭时候又开始数落肖尧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啦,就知道你爸当初顺了你的意让你一个人留在国内早晚出事啦。

  肖尧就无声地笑起来,伸手给母亲大人夹菜:“妈~这不是过来陪你了嘛,再抱怨就要从十八岁变成二十了。”

  说又说不出来的声音惹的师母又心疼了好一阵儿。

  年轻人之间总是很好交流,从而很快地成为朋友。等到肖尧脖子上可以不用纱布了之后老e却觉得他好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好转开心点儿。

  伤口愈合其实没有很困难。

  “那什么,不能唱的话还能写歌嘛。”

  “你会不会说话啊。”肖尧笑着回他:“我肯定还能唱歌。”

  “到时候你别急着抱大佬大腿。”

  不抱白不抱。老e看了看手机屏幕,咦这人都下去好几分钟了怎么没给他信息啊。

  师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才特许肖尧参加音乐节的,还是肖尧用好几顿大餐收买老e让他旁敲侧击并信誓旦旦有他同行肖尧绝对不会出问题才被放出来的。

  想着,加快了脚步往后台走。

  散人从舞台灯光里走开,把话筒交还给一旁朋克小姑娘的时候还有些不舍手里熟悉的触感。

  被人堵在后台通往外面的通道里的时候他确定脑子懵了。

  不知道是因为好久没有上台情绪复杂,或者是看起来大家还挺喜欢他唱歌的开心,又也许只是因为…
  
  拦住他的人。

  是陆夫人。

  在后台候场的一个校园乐队和几个工作人员都看了过来,大概是觉得可能有人来砸场子,所有人都绷着,气氛紧张可能下一秒就有人要叫警察了。

  不过下一秒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转回了脑袋,朋克姑娘蹦过来吹了一声口哨,顺手关上了后台和通道之间的门。

  通道里的灯光有点暗,刚刚从强光源里还没完全适应的散人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伸手去推陆夫人。

  他越挣扎陆夫人放在他后颈和后背的手越用力,散人越是想要结束这个不情不愿不清不楚的吻,那种熟悉的,温热的暖意就越强烈地从对面那个人身上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肖尧?!”从通道另一头传来的声音让散人仿佛陡然清醒过来,他用力地推开陆夫人:“你…”

  话刚出口老e就已经冲了过来:“你没事吧?!”
  
  “对不起。”

  老e正在脑子里搜寻黑话,就被眼前人字正腔圆的中文吓了一跳。

  而肖尧明显是认识这人,他有点不自然地摸了摸衣领:“跟你没有关系。”

  那人还想说什么的样子,肖尧转身拉着老e走开:“回去了。”

9.

  “…你放心。”散人推了推要跟出来的老e:“不会有事的,你出去逛一会儿,我等下给你发信息。”

  “那你立字据!不然师母饶不了我!”拼了命想从房间门缝里挤进来的老e声音都挤变了调。

  就差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地保证了无数遍老e才决定相信陆夫人不会干拐卖人口杀人放火之类的坏事,看着散人关上门之前还给了他句忠告:“有话好好说啊,解决事情要冷静,不要意气…”

  关上门转过身,陆夫人递过来一杯温水。

  “谢谢。”散人说:“你坐。”

  这个酒店房间不太大,除了床就只有两个放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

  陆夫人坐下来,看着散人在一张床边坐下。

  “对不起。”陆夫人说完又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可能…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不,不过想来想去…还是…”

  “我知道。”散人垂着眼:“意外,出国,放弃事业,这些其实真的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要因为什么事自责。”

  “你很好,陆夫人,我知道你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如果因为我的事让你有什么困扰的话大可不必,是我应该跟你道歉。不过以我们的关系来看…我想不辞而别也不算是很过分吧?”

  散人总是比他伶牙俐齿。

  “不,不是因为…这些。”陆夫人皱眉:“你的伤怎么样了?现在就唱歌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是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散人突然觉得自己生气了,虽然他也不清楚因为什么,大概是为了陆夫人一脸不知道什么用意的关心:“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我不想再维系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应该为我做些什么,懂了吗?”

  “懂了。”陆夫人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们以前的关系让我们不能放心地依赖彼此,不能成为对方后半生里最重要的角色,也不能坦诚地和对方表达自己的感受和情绪是吗?”

  散人迟疑了一下,脑袋低着。

  “是吧。”

  “那么。”陆夫人在他面前蹲下来:“陆之遥正式申请肖尧人生里可以做到包括但不限于以上所有的位置。”

  他努力说清这句有点绕的话,散人也愣了好一会儿。就在他看着散人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说了句“等一下”,然后去找自己进门之后放在门口的黑色双肩包。

  散人看着他“刷啦”一下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个绿色的小本子和几个房产证。

  陆夫人翻开本子的某一页递给散人,那上面列了一大串银行卡的卡号,最后写着个数字。

  然后把房产证挨个排好。

  “这些可能会让我看起来有诚意一点。”陆夫人看着他:“之前…花了很多没什么存款,不过也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他其实也没想着散人会觉得感动或者什么的…真的到了这个时候陆夫人还是很虚。
可能…家庭不那么完整的孩子总是要在感情方面曲折一点。

  他这样想着,散人却看着眼前陆夫人的“全部财产”笑了起来:“你…怎么想到把这些东西背来美国的。”

  他没拒绝。

  于是陆夫人决定乘胜追击不能被岔开话题:“现在回答我可以吗?”

  “如果你这个决定是好好想清楚并不草率的话。”散人把几个小本本合上放回陆夫人手里:“我很想给你肯定的答案,可是…”

  可是后面是什么?

  谁都不会知道了。

  真好。他想,可以得到回应的亲吻。

  陆夫人伸手去摸散人留着疤痕的脖根,和他们上一次分别的时候相比他的声音哑了不少。

  普通说起他的伤让陆夫人很担心,伤不重,陆夫人担心的是如果散人不能再唱歌的话他自己会有多难过。

  他站在人群里听着那首歌。

  是开心的。

  “你…最近没有工作吗?”陆夫人眼睛底下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因为脸色也不是太好的关系居然也不是很明显。

  “息影了。”

  散人瞪大了眼睛:“你…!”

  “暂时放假。”陆夫人捏了捏他的手腕:“工作强度太大会猝死的你知道吗。”

  “十二同意了?”这…经纪人和公司都不会同意才对。

  “你让普通卖掉的歌我买下来了。”陆夫人凑近:“回不回去,专辑做不做都随你,我希望你可以做完想做的事,不要有什么遗憾。”

  “不是,你…”散人还是有点不能接受的样子。

  然后陆夫人被抱住了。

  他真的想要对他们错过的这些日子感到抱歉。

  陆夫人抱着这样的心态去想着要做些什么才能让散人更相信他的真诚,把错误的轨迹拉回正确的轨道。

  想要理直气壮地对他好。

  别人都比不上。

  打断这个拥抱的是老e一边敲门一边跺脚的声音。

  “我是不想打扰你们来着可是外面太冷了哇——”

  散人打开门放这只冻鹅进来,“我明天和老e必须得回家了,我妈很担心,预约了医生。”

  陆夫人低头翻了翻证件:“我下去开个房间,明天去之前的酒店拿行李就好。”

  想了想:“你得告诉我你爸妈喜欢什么,没有见面礼不太好。”

  “啊?”老e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好我是陆之遥。”陆夫人伸出手去:“肖尧男朋友。”

  “卧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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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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