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
粗大无比双箭头
新年快乐ヾ(≧O≦)〃
又一年啦～新的一年也拜托大家多多关照啦～❤
这里是永远的甜饼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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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深冬的雨是彻骨的寒。
陆之遥低头拉上棉衣外套的拉链，住校生会多上一会儿晚自习，他站在走读生都走光的再次安静下来的教学楼底层屋檐下，想着要不就这么走回去得了，洗个澡应该也不至于感冒。
伸出手去，有大颗的雨水打在掌心，很凉。
收回手拢在嘴边呼了口气，温热的触感让陆之遥恍然想起刚刚的场景。
他收拾了书本照常站在楼梯口等着在楼上理科班的肖尧，那人性子慢，总是大家呼啦呼啦跑下楼，他才背着书包出来，站在楼梯上对陆之遥露出一个笑容再几步跑下来。
“…这雨下得真大，要怎么回家呢。”楼梯拐角靠近的声音道，“你带伞了吗？”
“没有。”肖尧的声音和他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楼梯口：“之遥？没有等很久吧？”
他身后的姑娘挥挥手和陆之遥打招呼：“哈哈，可不怪我啊，谁让老罗留的思考题这么难。”
寒暄了两句，肖尧侧头透过走廊护栏看了看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小一些的趋势：“之遥你有没有带伞啊？”
肖尧总是懒得在书包里带雨伞和纸巾之类的，反正从他们初中认识以来，陆之遥就跟个哆啦A梦一样，总是会帮他准备需要的东西。
“有带。”陆之遥伸手从书包底翻出一把格子伞，迟疑了一瞬间之后把伞塞给肖尧：“对了你先用吧，我妈今天晚班我得上完最后一节自习再回去。”
说完和妹子告了别，转身往自己班级的楼层走去。
他站在安静的楼梯口不自觉地开始发呆，想着妹子挺好的是肖尧他们班的学委呢长得挺清秀性格也豁达很不错。
跟傻蛋挺般配的。
就是有些酸酸的气体在肺里闷着，让陆之遥觉得难受。
夜风吹起雨雾打在他脸上，被冻了个激灵的陆之遥站起来拍拍衣角，发现自己脑子里跑火车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怎么就觉得他俩会谈恋爱了啊人家就不能是纯洁的朋友同学关系吗！你在想什么啊陆之遥。
这雨也没见小一点。
他吸了口气，把棉衣的兜帽扣到脑袋上，正要冲进雨里，从漆黑的雨幕里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他那把格子伞。
“傻蛋？”
他看着走到走廊下面收起雨伞甩了甩水忙着拍掉衣服上水珠的没注意到他的本以为现在已经到家了的肖尧，有些意外。
“你不是要上完自习吗现在就要回家啦？”肖尧闻言抬眼看过去：“哎这雨真大。”
“你没回家？”
“我刚打伞。把筱语送到公交站了，这么大雨你要是没伞怎么回家？”肖尧把伞递给他拿着自己蹲下去看了看溅上些泥点子的鞋帮：“啊完了，回去又要让我妈给我刷鞋了。”
陆之遥愣了一下，手里收起来的雨伞不断往下滴着水。他伸出手拉肖尧起身：“走吧。”
陆之遥家就在肖尧家那个单元的隔壁，告别的时候肖尧傻笑着对陆之遥挥挥手说明天见，楼梯里的声控灯有些接触不良地闪了一下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陆之遥撑开伞重新走进雨里，之前胸膛里那些酸酸的情绪又像是被发酵过一样，变得有点泛甜，胸膛左边有一颗气球，充满了轻盈的气体。
2.
“尧尧！你还没弄好呢？”肖妈妈把切好的水果和冰箱里冻过的饮料放在陆之遥面前：“这孩子真是太不靠谱了，前几天我还跟你妈妈一起买菜说起来，哪有之遥你懂事儿。”
“阿姨你太过奖了。”陆之遥吃了一块苹果：“我妈还老让我跟肖尧学呢，才大二就考了一摞的证书。”
“这孩子除了没让我跟他爸担心过学习，其他事儿可不省心了。”
陆之遥在沙发上坐了大半天，果盘都快吃完了肖尧才乒乒乓乓折腾着从房间里出来：“妈——我出门了啊，抱抱！”
“哎你快点，之遥等你好久了。”肖妈妈伸手给自家都一米八几的个子还撒娇的儿子理了理卫衣兜帽，他才刚从学校回来没几天就遇上初中同学的聚会，上个月就定下来的事情他差点儿给忘了，直到早上陆之遥问他要不要一起过去。
“喂你俩够了吧，真是亲兄弟啊。”当年的小圆脸班长大学之变成了健身狂，愣是感觉脸跟身材不太搭，“这么多年了，还总是一起出现呢。”
“咱俩住的近呗。”肖尧笑道，“大家都到了吗？”
“就等你俩了，走走走进去就可以开饭了。”
说是同学聚会，现在也确实聚不齐所有人了，都是以前玩儿得好的凑了两桌。刚过二十的小伙子们毕竟还没完全独立，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爹妈的少喝酒别通宵政策，热闹哄哄地吃了一顿，散席的时候都还喝了不少。
“好大的酒味儿。”肖尧低头闻了闻自己的外套衣襟：“感觉没喝多少啊。”
陆之遥喝的比他少，肖尧以前是出了名的人缘好，跟谁都处得来。
“要不散会儿步再回去？”陆之遥提议，肖尧点了点头。冬天的夜风有点冷，吹过发烫的脸颊，巨大的温差让他往衣领里缩了缩脖子。
快要过年了，街上的行人因为夜晚的寒冷没有很多。陆之遥走在他身后半步，目光偶尔轻轻掠过肖尧的侧脸。
他们在同一个城市，不过没什么时间一起玩。陆之遥终于有时间可以研究他喜欢的游戏，肖尧一进大学就给自己定了奖学金目标。
只是上半年一起去了漫展玩儿，再往前，就是高考完的暑假去的迪士尼。
大半年不见，这长肉的季节他偏偏看起来瘦了些。
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冻得哆哆嗦嗦，小跑着从一对情侣面前过来，抬头看了一眼他俩，犹豫着走开。
肖尧回头和他尴尬地对视一眼。陆之遥压着那点儿泛酸的情绪轻飘飘地开口：“阿姨之前还跟我抱怨你都快大三了都还没谈恋爱。”
“嗯？你不也没找女朋友吗。”肖尧不服气地反驳。
陆之遥被噎了一下，还是接着问他：“是…没遇到喜欢的？”
“可能我太理想化了。”肖尧耸耸肩：“我希望在合适的时候再谈恋爱。毕竟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想，要真正能对一段感情负责任的话至少得…找到稳定的工作之后吧。”
“毕竟耗着人家，也不好。”
话音刚落，不知道谁家楼顶有人放烟花，五颜六色的火光在空中绽开。在烟火绽放的声音里陆之遥看着肖尧微微侧过来的脑袋，听见他问：“那之遥你呢？”
“我啊…”陆之遥望向江边水面上因为夜晚骤降的温度而升腾起来的白色雾气，思忖半秒：“谁知道呢，顺其自然吧。”
3.
接到傻蛋电话的时候陆之遥正在寝室里调试他的麦克风和录制软件，最近在一些视频平台上看到许多各种各样的游戏实况，他囤了那么多经典游戏也想要分享。
“加州大学？”他皱着眉毛重复了一遍，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usb数据线：“你要出国了？”
肖尧在通话那边简短地回答：“嗯。”
陆之遥愣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那个…”肖尧等了会儿，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订了下个月二十三号的航班。”
“啊…哦。”他干瘪地回答道。
“之遥？”
陆之遥觉得脑子里的零件像是缺油一样运转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肖尧的声音很清晰，手机信号也不错，可就是不知道自己该有些什么反应好。
“你要不要来送送我啊？这一去可能一年也就能回来一两次了。”肖尧轻笑，“本硕连读得好几年呢。”
“好，好啊。”磕磕巴巴的。
其实在那之前陆之遥没有非常正式地想过关于他们之间的问题。
那个傻蛋从来都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感受，而他们的关系又会不会因为距离而慢慢疏远。
意识到自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陆之遥觉得自己真是好笑，明明他们之间是肉眼可见的单箭头，他居然会认真又仔细地想着，傻蛋会喜欢上其他人吗？
是或者不是，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吧？
陆之遥坐在航站楼外草坪旁边的长椅上想了很久，数着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走过，最后还是在问他还有多久到机场的消息下面发了一个sad的表情：【出门晚了点，学校门口又堵了很久，可能要赶不上了】
手机在手里震动了一下。肖尧没解锁，只是抬眼看了一圈周围拥挤的人群之后低下头笑了笑，关机然后把登机牌和证件递给微笑着的工作人员小姐姐。
陆之遥抬头去看淡蓝色的天空被划出一条细长的白色痕迹，在心里问自己，他对肖尧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曾经侥幸地想过，也许那并不是某种不去面对就可能会遗憾好几十年的情绪，或者…只是懵懂而漫长的成长期里一个被自己具象化了的感情寄托。
可能只是他不想去面对。
最后起身从坐了两个半小时长椅上离开的陆之遥依旧什么都没有想清楚，也不知道这样的决定让他错过了些什么。
他只是回避着自己的内心，放弃手里所有的决定权，等待着一份让他可以选择等待或者离开的勇气。
4.
仿佛他人生的前二十年没有一个合得来的玩伴。
而这一生会认识那么多人。
陆之遥打开微博，他老是用“没有女朋友”来调侃自己，粉丝们也就把这个当成了梗拿来调侃他。
肖尧的微博账号很少有动静，最近的一条还是在等公车的时候跟着路边小店的bgm背对镜头左蹦右跳的短视频。
陆之遥没看几秒就关掉了。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想念。
那天晚上陆之遥梦见他的似乎总是有肖尧影子的从前，他们一起大叫着追赶从站台上开走的公交车，他抬起头，身侧刮过的气流让视野里的背景变得模糊不清，而透过公交车尾部的玻璃，他看见里面热闹的人群。
和他一起奔跑的少年回头看他，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傻笑。
特别傻。
因为那是傻蛋啊。
陆之遥捏着闷热的被角胡乱地擦过眼角，他曾经查过Double E到底是什么专业，想着如果出国去读这个专业的话傻蛋可能要留在美国做一名工程师了。
他和肖尧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周前他推荐游戏过去，一天之后收到肖尧说抱歉太忙了最近期末没什么时间的回复。
没事。
他说。
“陆夫人？嘿老陆你在发什么呆？”耳机里传来毛豆询问的声音：“该你发言了。”
他心神不宁地结束了这局狼人杀，结束之后关掉游戏，12在yy里不经意地问了他一句最近怎么了感觉他不太开心。
没事啊。
他说。
陆之遥关了电脑摘下耳机，窗户玻璃上凝着一层冬日夜晚起雾的水珠。他妈在客厅叫他出去吃水果，说明天去超市买些年货，还得给可能过年会来串门的小孩子们准备些糖果。
“来了。”陆之遥应道：“明天下午吧，妈你记得带积分卡。”
“哎得晚点儿，明天肖妈妈事儿挺多的约的时间比较晚。”他妈看了他一眼：“最近怎么没听你说肖尧，看你俩以前好的跟亲兄弟似的，没怎么联系了？你也多和朋友玩玩，别一放假回来就整天待在家里，玩儿太久电脑对视力不好…”
“哦，他忙嘛。”陆之遥随口：“你和阿姨一起去吗？”
“是啊，肖尧过两天回来，她也想多买点儿年货。”
陆之遥低下头去看手机屏幕上旁边没有消息提示的那个头像，删删改改了半天才发出去几个字：【你回国过年吗？】
这次的回复倒是很快：【回来啊，我已经在机场等着登机了】
胸膛里再次升腾起来的情绪泛酸，陆之遥一直都觉得那些情绪来得莫名其妙难以形容，为什么有关肖尧的事儿他总是很难控制，总是有太多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感受。
这是他出国的第四年。
陆妈妈一直催着他谈恋爱，陆之遥好几次没抗住他妈的软磨硬泡答应了去相亲，临出门了还是决定推掉。
然后就被他妈扯着耳朵念叨好几天。
他的心有点小，舍不得把住在里面的人赶出来，又怎么装得进其他人。
这样几次他妈可能看出来他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倒是消停了些。
然后开始把给陆之遥找的姑娘给肖妈妈介绍。
陆之遥就总是能知道他还单身。
肖尧回来之后给他发了消息说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饭。陆之遥让他先倒倒时差，晚几天也没关系。
这天陆之遥等着晚饭过后准备直播，一脸开心的陆妈妈举着手机给他端来一个果盘：“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肖尧就是比你出息，看这架势是要成了。”
“什么要成了？”陆之遥抬头去看他妈。
“肖尧啊，上次我不是介绍那个姑娘，就刚来你们以前初中当老师那个…”
陆之遥目光停留在手机屏幕肖尧的微博主页，十分钟前的最新一条微博，只有短短的两个字“纠结”，配图是一张放着一杯柠檬水的餐桌。
背景里看得出是那家学校旁边步行街上的港式甜品店。
“听说他俩上次见过之后聊的挺好，肖妈妈说趁肖尧刚回来，今天又出去约会了呢…诶快吃饭了你去哪儿？”
“我出去一下。”
5.
肖尧靠着桌边托着腮，看着杯子里静静浮着的柠檬片发呆。
那个姑娘挺好的。
不过他不能和她谈恋爱。
直到感觉肚子有点饿，抬头打算点个小蛋糕垫垫回家看看还有没有吃的，一抬眼就看见推开门进来的陆之遥。
“之遥？你怎…”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人攥着手腕从椅子上拽起来：“诶等会儿，去哪儿啊？”
迎上来招呼客人的小姑娘看这架势有点楞，肖尧抱歉地对她笑笑：“没事儿，我朋友。”
他小跑几步跟上陆之遥，从侧后方看过去也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怎样，皱着眉毛，耳朵根红了一大片。
陆之遥从没跟他发过脾气，甚至说话都没有大声过。肖尧神情复杂地看着烦躁地揉乱自己头发的陆之遥，一年多没见，怎么这人比他整天废寝忘食辛苦学习的还憔悴啊。
瞅着白头发还长了不少。
“放不下你是我的错。”陆之遥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我不想再和你做朋友了。”
“我也后悔跑过来拉你出来。”
肖尧只是看着剖白自己的陆之遥有点心疼。
还有点自责。
他没那么迟钝，从很久之前，他就知道的。
可是那个时候，他确实对这样的感情没有信心。
“你去谈恋爱，去结婚，回美国，去做你想做的事。”
“擅自喜欢你这么久，是我的错。”
他甚至曾经期待那些有着肖尧影子的渺茫未来。
他加快步伐离开，路过转角的时候瞥到还愣在原地的肖尧，终究还是闭了闭眼。
对不起，我想我无法再维系那些违心的假象。
他需要说出来，把自己的一切想法说出来，不能留着它们在心里继续发酵，直到把自己逼疯。
他绕过一个又一个街心公园，便利超市，最后在离家最近的一个公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
还是平复一下再回去吧。
不然他妈问起来又要撒不出谎了。
有小孩子互相追逐着在路上打闹。陆之遥顺着那条路看过去，路的尽头是很大一片栀子花。
这种花很香，夏天开放的时候满眼都是盈着香气的雪白。
他看见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起走过这片花海的十余年。
本来就阴沉着的天终于落下雨点来，从他面前跑过的人们都奇怪地看他一眼。
这人，下雨了也不知道躲躲。
陆之遥叹了口气，微凉的雨水打在他发烫的额头倒是挺舒服的。
只是他弄丢那个和他撑一把伞回家的人了。
没什么。他想，反正时间总会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当初他出门都会带伞的习惯现在不也没有了吗。
他苦笑着盯着脚尖前面的那块红砖，直到一串水珠从眼前落下他才发现头顶撑着一把伞。
陆之遥诧异地转过头，身后微微弯着腰，手肘支在长椅椅背上，一只手撑着伞的人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之遥你什么时候能跑这么快了。”肖尧直起身绕过椅背在他旁边坐下来，陆之遥刚想提醒他椅子刚刚淋过雨打湿了，才发现肖尧也淋了雨。
两个人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于是就这么沉默了几分钟。
最后还是肖尧打破了沉默：“如果你不想说点什么的话就听我说好了。”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我也没有骗过你，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确认你的想法。”
“去美国之前我想了很久，觉得无论怎样，就算是自私吧，总要让你知道一些，不要那么快就忘了我。但是你没有来。”
“在你来之前我告诉她了，我有喜欢的人，不会和她谈恋爱。”
“你没有想过吗？如果当初你来机场见我，可能我们不用等这四年了。”
听到这陆之遥抬头，肖尧把手里的伞柄递给他，抬手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红绳。
那是他从小就一直带着的玉。
“虽然晚了些，不过好在现在还有机会。”
“如果你还没有对我完全失望的话，可以考虑跟我在一起吗？”
肖尧看着他的眼睛，陆之遥却恍惚想起那个夜晚的烟火。
他说异地很辛苦，要安稳下来才会想谈恋爱的事，他会认认真真地去对待一段感情，毕竟真心只有一颗。
真是两个笨蛋，活该因为他们那些难以面对的懦弱错过了好些年。
天黑得有些早。
陆之遥躺在自己床上，床头亮着盏小台灯。脖子上蓦然多了个小东西还有些不习惯。
手指摩挲着沾着体温的玉石发了会儿呆，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上。想了会儿爬起来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要送个什么东西才好呢…
他也没啥特别有意义的东西…要不去买个什么？…那也没啥意义啊。
就在他沉浸在恋爱时期没有智商的思考里时，手机在床头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傻蛋”咽了下口水，按下接听：“喂？”
“你还没睡？”肖尧听起来压低了声音，看来家里人都休息了。
“嗯，你呢？”
“刚洗漱完，准备睡了。”说着打了个哈欠。
“我也差不多。”
“嗯。”
两个人说了几句毫无意义的寒暄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直到肖尧又打了个哈欠。
“嗯，那…我挂了啊？”
“好，晚安。”
“晚安。”
两边沉默了半分钟后，肖尧对着手机轻笑出声：“你不是要挂电话吗？”
“……”陆之遥叹了口气：“不想挂。”
“可是我好困了。”
“那…明天见吗？”
“明天见。”
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看了会儿陆之遥回过神，才想起来自己好像鸽了今天晚上的直播。
点开微博发了一条新动态：“今天有事，明天给大家介绍一个朋友，晚安：）”
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傻傻地笑出声。
而挂了电话的肖尧抬手摸了摸脖子，想到他们尬聊了这么久他还没给陆之遥说过之前考虑了很久的事，想了想还是又拨了回去。
通话才响了一下就被接通：“喂傻蛋。”
“是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儿。”
“什，什么事？”
“我大概下下周回美国。”
然后肖尧听见那边片刻的沉默，之后陆之遥笑了一下：“我想…你大概可以放心。”
“嗯，我把离校手续办完之后应该就可以拿到毕业证回国找工作了。”
看来陆之遥一直觉得他会留在美国吧，不然这长时间的沉默不是因为觉得意外还能因为什么？
这人总是让他心疼，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坚持这样得不到回应也没有什么希望的感情呢。
“你…真的决定了？”陆之遥小心翼翼地问。
“你别想太多，我早就想好了毕业要回国的。”肖尧拉过被子在柔软的面料上蹭了蹭脸颊：“可能我们以后要处理的问题会有点多…我希望你在我身边。”
“傻蛋。”
“嗯？”
“明天我可以亲你吗？”
陆之遥放下贴在脸侧的感觉到升温的皮肤的手掌，听着那头笑了几声之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好的轻咳，然后听见肖尧说：“真的要睡觉了，晚安。”
嘟嘟嘟嘟嘟…
他躺好，闭上眼睛的时候冒出个想做梦的念头。
梦里最好有傻蛋，还有他幻想过无数次的，拥有他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