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变人AU
冷淡小甜饼 失望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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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曾有你的话。】
＊
陆夫人是一个游戏主播。
打开视频网站的时候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一个提示框，提醒他刚刚拥有了第六百八十三万个粉丝。
随后弹出来的多人聊天框哗啦哗啦刷过去好多条长长短短的信息。
一只套在灰色衬衫袖口里的手出现在视野里，在陆夫人右手边的桌子上放下一杯鲜榨果汁：“早上好，陆夫人。”
陆夫人放在光标上的手指抖了抖，删掉了一条奇奇怪怪的群福利。
仿生人很危险，因为他们有什么不懂的都会自行搜索网络找答案。
再加上散人是个仿佛自带好奇性格程序的仿生人。
没错，很危险。
＊
昨天晚上陆夫人做了个梦。
然后被节奏鲜明的敲门声叫醒。
房门被拉开一条缝，深棕色的毛茸茸脑袋探进来，右额上的蓝色光圈稳定：“起床了，陆夫人。”
他张开嘴说了个无声的“好”，随后门就被轻轻扣上。
陆夫人站在洗手池前搓床单的时候散人进来拿走浴缸旁边衣篓里的衣物准备塞进洗衣机，路过陆夫人背后的时候觉得哪里不太对。
陆夫人就跟程序出了问题的仿生人一样，低着头，手上的动作机械而重复，就连洗手台上的沐浴露倒了都没发现。
Yellowing.
【运算中……】
散人从他背后走过去，离开浴室的瞬间陆夫人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耳朵。
＊
杯里的果汁见底的时候散人正好把一小碟泡菜和温热暖香的香菇鸡肉粥摆上餐桌，陆夫人用勺子搅了搅碗里黏稠的粥羹，再抬头的时候自己的平板被打开了模拟生命的选购界面。
一水儿的硕胸蜂腰大长腿。
……陆夫人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餐桌对面神情认真的仿生人。
散人歪头，光圈黄了一下，随后了然地收回了平板。
陆夫人也收回了目光，喝了一口粥。
两秒钟之后他就后悔了。
陆夫人看着散人有条不紊地拿起干净的软布擦拭掉显示着征婚网站的屏幕上新鲜温热的粥，舌尖被烫的有点发麻。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散人那仿佛生理老师一脸专业地散发着“我理解，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信息的表情。
瞥到散人衬衫领口没有扣完的扣子露出锁骨中间那一小截仿真皮肤，陆夫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
RA9。
马库斯。
陆夫人裹着大衣坐在候机大厅，目所能及的所有电子屏幕上都显示着那白森森的模拟骨骼。
分不清哪里的警报在响，远远的，身旁有人慌忙走过，喊着某个重要的名字，不远处破碎玻璃门的一角落寞地碎着，吹进来裹挟着雪花的北风。
仿生人革命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在此之前早就也有记者报道过“探秘耶利哥”——仿佛是叫这个名字——和他们的奇怪图腾。
只是陆夫人对于这件事情了解不算太深，作为一个游戏主播，他的习性可能更偏向于传统意义的二次元宅男。
虽然他也并不是很宅。
只是相较而言，这个圈子更容易真情实感地去体会和理解仿生人，毕竟是有能对着一堆线条图案数据付出真心喜欢的人群。
可能是附近的信号中转因为仿生人的暴动出了问题，他的手机一直处在信号微弱的状态，发给散人的消息也一直转着红圈。
算了。
陆夫人叹了口气把发烫的手机揣进衣兜，放弃了排着长队的改签队伍，果断地拖着行李箱回之前的酒店打算续个房，谁知道出门参加个漫展，仿生人就闹起了革命？
刚打开暖气的房间还有点冷。
陆夫人打开窗帘，不远处的空地上堆满了一层厚厚的雪，被人铲出代表和平和抗争的图腾。
是奇怪的融合。
闲着无聊。
他缩在阳台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有散落的阳光从玻璃折射进来，被液化的呼吸变成白色的水雾，手指团在温热的大衣口袋里，突然想念一杯滚烫的茶。
＊
散人是限量版。
和模拟生命货架上的同一型号统一外形不一样，是模拟生命的某次纪念活动推出的限量定制。
陆夫人接了那次活动的广告，在抽取名额现场很傻缺地抽到了自己的号码牌，还后知后觉为这位主持人叫了半天没反应还以为没有来到现场的朋友感到遗憾。
主持人打趣道是不是主办方的黑箱，他还傻乎乎地磕巴着想要解释。
于是幸运e惯了的陆夫人一时疏忽，兴冲冲地定制了自己喜欢的短发眼镜，却忘了把性别栏的“随机”改掉。
但其实…也还好。
陆夫人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随遇而安了。
可是散人真的挺对他脾气的。
远处大楼外部的巨大电子屏播放着最新的报道，因为马库斯领导的区域放生人革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激发了很多地区的仿生人开始觉醒自我意识，大量仿生人脱离本职工作加入了抗争的队伍。
他眯着眼睛看了会儿遥远屏幕上快速切过的现场画面，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找那个棕色短发戴着眼镜的青年的时候默默收回了目光。
想什么呢？
反正…也没有花什么钱。
所以也不算太大的损失吧。
陆夫人发现自己在找借口的时候离暴动开始已经过去三天了，相关部门终于和仿生人代表谈妥了条件，双方各退一步，给彼此缓冲的时间，先给仿生人划定有限的自由空间，恢复人类社会正常秩序，其他事慢慢再谈。
陆夫人终于踏上了回程的飞机，从机场回家的巴士右侧有一块玻璃碎成了蜘蛛网状，还没来得及修理。
指纹锁“咔哒”一声弹开，阴天的傍晚没有夕阳，只有阴沉沉的乌云和欲来的大雨。
空气沉闷得就像仿生人严严实实扣到最后一颗的袖扣。
拉开冰箱门，醒目的地方放着一盒标注了今天日期的红烧排骨浇饭，也不知道是今天做的还是今天过期。
陆夫人咬着勺子站在冰箱前面，直到冷气让他微微发颤才关上冰箱门，任由自己陷进沙发角落，也陷进莫名其妙的复杂情绪，沙发背上离他不远处还搭着那条床单。
晒过太阳了，折的很整齐。
他做过一个梦。
＊
“不好意思。”
天慢慢黑下来，雨水冲刷着玻璃窗，从屋檐滴落，打在草叶上淅淅沥沥。
散人踏着灯光打开门，甩了甩头发上雨水：“我回来晚啦。”
接着就神情复杂地和正在往门外搬东西的陆夫人打了个照面。
陆夫人张了张嘴，像是和某天早上一样，想说一句无声的“好”。
“呃…？”散人瞥到垃圾袋里零零碎碎的东西，觉得很像自己的备用配件：“丢垃圾吗？”
陆夫人直起身子，有点尴尬地把垃圾袋往身后藏了藏：“嗯…没。”
散人非常给台阶地翻了篇，对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不知道你今天回来，顺路买了点饼干…冰箱里的饭吃了吗？”
他和陆夫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意料之外地被拽住了手臂，带着疑惑的神情看过去，发现陆夫人的视线正盯着他的右额。
散人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那里的光圈，知道它现在是不正常的灰色，并没有亮着。
“你觉醒了？”陆夫人没等他回答：“还回来？”
“我…”
散人挑着眉想了会儿，以前的语言模块没有关于这种状况下的应对模式，他没什么经验地搜寻着措辞。
陆夫人好像在等他说些什么。
半晌，仿生人似乎是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撇了撇嘴角，伸手点了点陆夫人的手腕，然后额角闪出一点光。
微凉的指尖缓慢地贴着陆夫人的小臂中央，直到两只手的手腕内侧轻轻地碰触着。
陆夫人看见散人半阖的睫毛抖了抖，然后右额的光圈像是有了能源供应一样，闪烁几下之后开始正常运转。
是紫色的。
＊
“我觉醒了。”
“所以回来。”
＊
【是平等，是付出不计多少的爱与陪伴。】
end.
【沙雕小剧场】
“夫人，我免费了！”
“你本来就没要钱，白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