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恐惧陆x心理咨询散
快夸最近阿鹿好粗♂长
给耐心看完的小天使都比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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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 when the heart of this flower imagines the snow carefully everywhere descending.
正如这朵花的心脏，梦幻中雪花一般小心翼翼地四处落下。
1.
盛夏的热气蒸腾着路上的行人，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蒸锅里。
阳光投进覆着柔软窗纱的落地窗，穿着长袖衬衫牛仔裤的医生端坐在办公桌后，带着两个少年进门的助理把手里的文件夹递过来，他翻开第一页仔细地看了看。
“社交恐惧症？”医生浏览完，“虽然现在大部分年轻人都宣称自己有社交恐惧，不过这貌似属于心理咨询而不是心理治疗的范畴，你们找错人了。”
看起来他不打算给对脸懵逼的两个人解释一下非专业人士懒得区分的概念，反正约了时间也空着，就多看了两眼。
两个少年被助理带着在沙发上坐下来，跟端茶过来的人道了谢。医生抬眼看了看两人，“应该不是你们吧，电话里听起来也不像。”
其中一个刘海有点儿长的少年推了推眼镜，“嗯，是大pi预约的，他今天临时有课。”
医生点点头，“你们跟患者是什么关系？”
“朋友。”
“帮朋友预约心理医生的还真不多，况且患者都没有到场，你们不会天真到以为我能隔空治疗吧。”医生看完资料合上文件，“很多事情朋友也不见得都知道。”
“嗯我们知道，是这样的。”少年看起来有些紧张，攥了攥手指，“因为他…嗯，现在已经没办法出门了，而且他家里挺忌讳心理疾病的，所以我们想…可不可以拜托您不要以医生的身份去治疗？”
“电影看多了吧小朋友。”医生手里的钢笔转了转，“不然还要先做朋友？你们要知道一旦没有了医生患者这层关系，就算是心理医生，在某些事情上也是会有失偏颇的，而患者往往需要的是被尊重，能有个疏导者给他树立一个中立的榜样。”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他们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困难，“可是这么说的话，那要怎么才能治好他呢？”
“你们…”医生刚说了两个字，门就被象征性地敲了敲，接着被打开，背着个巨大双肩包的男生带着热气冲了进来，“优瓦夏！我来投靠你啦！热死了快给我杯水。”
“……”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门后的助理，小姑娘一脸无奈地摊手。
“你先坐。”被叫做“优瓦夏”的医生让助理给他冰过的水，“这么热的天散人你是不是傻，找到房子了吗？”
“没…”散人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来放下背包对着两个少年笑笑，“你们好，我是这个特别厉害的优瓦夏医生带的特别厉害的实习生，散人。”
“你…你好。”被真诚的微笑感染得整个房间有点冷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少年也笑了笑，“我是小绝，这是毛豆。”
“你们好。”散人点点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一上来就抢生意？正好这是个咨询业务。”优瓦夏笑了一声，散人接住他丢过来的文件，“嘿嘿，那优老师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跟我过来吧。”
2.
散人背着自己的双肩包进了电梯，这个小区看起来还挺高档…
确认了一下楼层，在门口跑了两步装成气喘吁吁的样子敲门，耐心地等了好半天，门才轻轻地从里面被打开。
“…你好？”散人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这年头没有演技都没法当心理医生的，“咦这不是…请问黎鹭在家吗？”
门里面的人看起来很紧张，明明是个大男生，看起来跟受了惊吓的小姑娘一样焦虑地握着门把手指有些发抖，“你…你找谁…？”
“我记得是二栋18-2呀…”装模作样地划开手机，散人确认了一下地址。
“这里是…三栋。”他深呼吸了一下，语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艰涩而迟疑，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了。
这孩子有点儿严重啊。
小绝说他出门都成问题，没办法过来，散人就没事儿过去找个理由看看。
散人掩藏下担忧的神色，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自己的语调上扬，“谢谢，我找我朋友去啦！”
没回应，门就在面前被轻轻关上。
…………
这是社交恐惧吗？！这不是欠揍是什么。
拿出专业精神的散人安慰了自己一会儿，下楼转悠了一圈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上门，这次等门的时间更长了。
“Hey哥们儿，我那个朋友不在家，我可以在这儿等他回来吗？”散人指了指背上的大背包，“他就住隔壁二栋，我有他电话，你不放心的话可以问问门口保卫室。”
胡天海地地自己嘚啵嘚啵嘚说了大半天才让他说出来自己是陆夫人，散人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下还算整洁的公寓，一杯水也没给自己倒的陆夫人心安理得地坐在自己的角落里敲键盘。
散人默默叹了口气，“哎我也有个哥们儿特别内向，跟你似的，不过你知道我是哪儿人吗？天津人呐，最不怕的就是冷场了，嘿嘿。”
先让他适应适应跟少数人相处可能之后会慢慢好起来的吧。
等陆夫人慢半拍地想到散人已经在他家待了快一下午了他朋友还没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跟散人聊了起来。
虽然不算正常的聊天，他还是焦虑，回答都很简短，可是破天荒地没有更明显的想要逃离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散人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内向话少的人，也不会偶尔用试探病人的眼神打量他，像每一个其他人一样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不是不舒服。
看起来就像是个好脾气的面团，让人自然而然生出想要亲近，了解甚至搓搓揉揉的感觉。
他当然不知道散人在故意回避目光接触，社交恐惧是一种神经症，散人默默在心里复习了一遍这种心理疾病的要点，琢磨着回去让优瓦夏来点儿药。
“你们小区交通方便公共设施也不错，挺适合我们这种刚毕业的学生的。”
“会有点贵。”陆夫人盯着手里半天没有打出一个字的手机屏幕，非常耿直。
“噗…一个人住当然贵啦，合租就不会了嘛。”散人摸摸下巴，“我得去问问我朋友这附近有没有要出租的公寓。”
告别的时候散人感觉脸都快笑僵了，这春风和煦的脸顶久了也累啊，“谢谢夫人收留我，下次过来再找你玩儿啊！”
“嗯。”陆夫人像是想送送他，站起身发现不知道要做什么好，那股焦灼感又上来了，只得抖着嗓子，“再见。”
他有点孤单的身影被挡在门后，散人呼了口气揉揉脸，好累啊………
冲下楼去买了瓶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他喉咙都快冒烟了。真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差事。
哎，想着刚毕业出来实习，就算是报酬不高也必须要多积累经验才接了这个…不过他还真的挺喜欢这个小区的，找个人合租也不错。
脑内小火车呼啦呼啦呼啸而过。
3.
陆夫人只想夺门而出。
为什么他家里会莫名其妙多出这么多人？！
大清早，本来不想理的敲门声锲而不舍。陆夫人实在是想不到会有谁找他，幽灵一样晃到门口，忍着把门锁上的冲动打开门，散人笑得无比阳光灿烂的脸就出现在面前。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吧，散人觉得自己也是把这句话做到极致了，本来想着去中介看看这边有没有房，走到半路接到陆夫人朋友大pi的电话，说他联系过陆夫人的房东，他那套公寓还有个空房间，这真是命中注定啊！散老师你肯定没问题，陆夫人就交给你了！
小绝毛豆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
这下方便了。
散人躺在优瓦夏家的沙发上想，大半夜的，爬起来打开灯，翻出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把注意事项和方案写了一通，然后就被被他吵醒的从卧室里冲出来的优瓦夏劈头盖脸一阵嘲讽。
散人重新窝回毯子里想，他在办公室里对小绝毛豆说的“优瓦夏这个人就是嘴巴损了点人还是挺好的你们还是要给好评”的评价真是有失公允！！！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陆夫人按了按自己胸口，觉得自己手抖脸红心跳加速快要窒息了。
散人极快地瞥了他一眼，马上转头笑着去招呼搬东西的搬运工，顺手自然地把陆夫人推回去他自己在客厅里最有安全感的游戏盒子堆的懒人沙发里。
手机在桌子上响起来，陆夫人抓了几下拿在手里，是房东给他说忘了提前告诉他，把那间空房间租出去了的消息。
呼……
等他抖着手转过身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走了，散人打开房间门透气，看了看客厅里的柜式空调，“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啊夫人？”
“嗯。”陆夫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点儿，“我去睡觉了。”
“嗯好的。”散人点点头，“我等会儿去超市买些东西，要不要帮忙带点儿什么？”
“不用。”走进卧室，陆夫人迟疑地转身，“那个，可以买点吃的吗？”
散人在卧室门口探了探头，笑了笑溜回自己房间噼里啪啦整理资料去了。
鱼，坚果，菠菜，樱桃，香蕉，牛奶，嗯…再有点儿甘菊茶柠檬茶就更好了，缓解焦虑舒缓情绪。
优瓦夏说既然他对你的存在不那么排斥，可以先不用去医院挂号开药，先相处几天看看情况。
虽然散人觉得几片舍曲林大概能让陆夫人从家里蹦出门，不过药物总是有副作用和依赖性的，能不用的还是缓缓吧。
陆夫人是被饿醒的。
好香…
偶尔大pi小绝来看他的时候会带个外卖什么的，而他除了出门去楼道丢垃圾，是不愿意去楼下拿外卖的。
所以吃了不知道多久的方便食品的胃被温暖的鱼蓉木耳粥填满的时候陆夫人觉得一直顽固盘踞在心底的焦灼神奇地消退了一些。
“谢谢你。”散人端着洗好的樱桃放在桌上的时候听见陆夫人小声说，他只是笑，“我们是朋友嘛，别客气。”
陆夫人知道自己是被他好像永远温和的笑容蛊惑了。
就算是他也有朋友，他知道他们都很好，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散人这样明明没认识多久，却对他这么好的朋友吗？
4.
散人托着脑袋叹气。
桌子对面的优瓦夏打开他传过来的文件，“做得不错嘛，不过你这进度是不是太慢了？”
“你不知道。”散人咕嘟咕嘟喝完一杯水，“我觉得这完全是你的事，我就是个心理咨询师。你知道我多累么一天天的，面部神经可能要瘫痪了。”
“所以你就在这儿愁眉苦脸的呗？”优瓦夏看过了他写的记录日志，圈了几条散人写下来的行为记录，“你不是快考完了吗，跟我也没差。接下来找个机会让他出门试试，注意他对大环境的排斥程度，不过别太刺激他了，先从人比较少刺激可能比较小的地方开始。”
看起来恐惧症倒是不算太严重，就是这个人性格被这个磨得有点儿封闭了。
“说得容易。”散人撇着嘴，“我总不能拖着他出门吧，作为室友，忘了带东西让他给我拿下楼都难于上青天。”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嘁…
回家路上刚一下公交车就被外面的热浪差点儿熏得窒息，散人走过公交站台，看见不远处人行道上一个老婆婆正顶着烈日试图把一个行李箱搬走。
如果他不去帮忙的话，估计明天的头条就是“某市老人盛夏烈日下晕倒竟无人理睬”了。
好热！
回到家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了又干，布料里夹杂着磨皮肤的盐粒。冲进浴室洗过澡，换了衣服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看些专业论文，好多陌生的英文专业术语看得他头昏脑涨。
陆夫人戴着耳机在玩一款新游戏，一边打开文档记录测试出来的bug，偶然看到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才发现自己早就饿了。
散人平时饮食特别规律，知道他“内向”，出门不在家吃饭也会发信息问他帮他带饭回家，今天怎么没动静？
摘了耳机四处看了看，房间里没人，最后在沙发上发现一团薄毯裹成的团子。
“散人？”他靠近过去，听见毯子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迟疑了好一会儿，陆夫人终于深呼吸了一下，伸出手去把毯子拨开一些，“散人你怎么了？！”
把自己埋在毯子里的人脸色泛红，鼻息扑在陆夫人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他发烧了。
“散人你醒醒。”陆夫人不太会处理这样的情况，他想拿手机让无论谁都好，过来帮忙。
散人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低声咳了几声，声音喑哑，嗓子丝丝拉拉地疼，“我…咳，没事。发烧而已，吃点布洛芬退烧就没事了。”
陆夫人站在沙发旁边，低头看着窝在沙发角落可能是因为难受无意识皱着眉的散人，他脸上带着不正常的酡红，大概是怕陆夫人又缩回去当只乌龟，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微微动动嘴角的样子。
陆夫人攥紧了手里的钥匙和零钱，又松了松，感觉纸币快被汗水浸透了，再回头看了一眼散人，穿上鞋子下楼。
散人迷迷糊糊地口渴，爬起来喝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陆夫人好像出门了…？
像是被高热抽走了力气，腿还有些发软。拿过来手机想给陆夫人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结果就这么切到拨号界面，又睡了过去。
5.
长久没有接触过阳光的皮肤被烈日晒得有些疼，因为天气太热路上行人不是太多，陆夫人告诉自己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冷静，散人在生病。
还好小区外面不远处有药店，陆夫人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要说的话，在门口都快涨红了脸，“请给我布洛芬退烧药。”
柜台的大爷抬起脑袋，伸手从玻璃柜里拿出一盒药，伸手找了钱。
陆夫人拿起他放在柜台上找的钱，转身走出几步，想了想又折了回来，“谢…谢谢。”
大爷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小伙子，吃了药再用酒精或者冰块降温才好。”
“请给我酒精。”还是买点回去以防万一。
他回家的时候后背也湿透了，只觉得心里更加焦虑了些。
散人看起来情况很不好，陆夫人去倒了水回来，推了推他的肩膀，“散人，吃药。”
散人摇摇晃晃地直起身，陆夫人收回手臂，他又摇摇晃晃倒回去。
“诶。”只得扶着散人坐起来，看着他吃了药，拿着手里的酒精瓶和棉球，散人喝了些水，把手伸出来。
陆夫人仔仔细细地在他手腕和手心均匀地抹上一层酒精，凉得散人嘶嘶轻声抽气。
“你感觉怎么样？”散人看着专心抹酒精的陆夫人，听见这话的人愣了一下，这是不是该他问？
“你去买药的时候别人有说什么吗？”散人放轻了声音引导他。
“他告诉我要用酒精和冰块…”陆夫人突然想到，起身去冰箱里找冰块。
散人迷糊地靠着沙发背，想着这大概算是一个突破性的进展了吧。
毕竟是他主动出门，而且看样子结果还不错。这下算是迈了一大步出去，只要肯出门，这情况肯定很快就会好转了。
感谢大太阳！感谢三伏天！
把裹着冰块的毛巾换过一次，陆夫人低头去看散人的脸，一直以来散人给他的印象里都带着笑容，而现在他不笑了，陆夫人觉得他也很好看。
散人的手垂在毯子外面，陆夫人拿起酒精棉球给他擦了擦手腕，手指碰到他的手指，才发现原来他并不讨厌和散人的肢体接触。
把散人扶到卧室去躺着，陆夫人才去洗了个澡，再回去看了看他，看样子应该好一些了，呼吸也渐渐缓下来。
这才又坐回去继续刚才的工作。
吃完药睡了一下感觉好多了。散人醒过来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
撑着床坐起身，门没关，门缝里透出一点外面客厅的光。
床头的水已经凉透了，爬起来打开就放在床边的电脑，把最新的进展记录发给优瓦夏。
“你好点没？”手机叮咚一声，看来优瓦夏看过消息了。
“不烧了，没事，”散人回复，“虽然刚才可能是形势紧迫才会这样，不过我可以再引导一下，说不定以后就会好一些。”
放下手机想了想，散人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夫人？”
外面传来些响动，然后陆夫人在门口探出脑袋，“你醒了。”
“嗯…？你进来。”
看着陆夫人乖乖走进来，散人突然有点想笑，怎么这人突然就这么乖了。
“你还好吗？”
“我？”陆夫人不知道散人为什么这么问，只是有点小心地回问：“你还在发烧吗？”
“应该退烧了吧。”散人吃了药睡过一觉已经好多了，“没事，可以帮我倒杯温水吗？”
把杯子递过去，陆夫人小心地接过来出门去倒水了，不一会儿就回来的陆夫人手里除了杯子，还有个外卖盒。
“你叫了外卖？”散人努力压了压惊讶的语气，“咳，下楼去拿的？”
“我出去买的。”陆夫人把勺子递过去，散人接过来，低头发现是刚热好的米饭和清淡的炒菜心，“等外卖送过来该不好吃了。”
“那你还喜欢叫外卖。”散人状若无意地说，“都知道不好吃了。”
“…嗯。”陆夫人看着他低头吃了几口饭，“我出去工作了。”
“谢谢夫人。”
看着陆夫人走出去散人忍住了笑出声的冲动，今天是撞了什么大运了，这么成功？说不定过几年他就会成为著名成功教科书案例被裱起来。
想想就要笑出来。
6.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号外。
今天陆夫人的朋友圈有点喧嚣。
“我的天哪这是真的吗？”毛豆九转十八弯地表达自己的惊讶，“陆夫人终于出门了？！还是来这么多人的地方？！”
“看来散人很厉害嘛。”大pi左手芒果冰淇淋右手石榴奶昔，“这心理医生没请错。”
陆夫人站在场馆门口，手指攥紧，手心被自己攥得有点疼。
他还是…难受，焦虑。
“夫人，这边！”陆夫人听见毛豆和奶茶在队伍里叫他，走过去跟着大家一起排队进去。大家都被散人事先知会过，一直留意着陆夫人的状况。
【毛豆QAQ：报告散老师，陆夫人现在看起来没有异常】
【小绝：什么鬼，你们在哪儿？我没看见啊】
【毛豆QAQ：三号馆旁边这个橙色垃圾桶这儿】
【芒果冰淇淋pi：【附图】】
散人站在进场的另一条队伍里，看着群里的消息，照片的角应该是从身后侧过去拍的，表面上看起来是没什么，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在紧张。
喝了一口冰柠檬水，散人开始思考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心急了。
陆夫人一直做bug测试的游戏公司给他发了一份游戏展的邀请函，陆夫人本来要习惯性地回邮件拒绝，然后散人告诉他他喜欢的游戏那天也会去参展，“夫人你知道我喜欢那个游戏公司吧？听说他们那天会发布新游戏来着，我们一起去逛逛看？”
陆夫人垂下眼睛去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散人给他发来的信息，说他会迟到一会儿，让陆夫人和朋友们先进场。
陆夫人回复好，为了让自己放松一点，接下来的时间一直盯着手机。
【小绝：陆夫人可能社交恐惧症好了不过变成网瘾青年了】
【一杯奶茶：同意】
进场之后会好一点吗？毕竟陆夫人对游戏是真的喜欢，到时候注意力被分散了理应会好一些。
陆夫人后悔了。
他在人群里被挤过来挤过去，感受着无数的目光在他身边擦过，那种熟悉的，久违的面对人群的焦虑不安被放大了好多倍。陆夫人觉得自己如同一条在暴风雨里沉浮的船，无数道闪电从每个角落涌来，从每个骨头缝里将他劈开。
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忘了谁说过什么。
“陆夫人！”一直跟陆夫人走在一起距离不远的几个人终于察觉了他的异常，伸手把他拽到人少的角落去。
散人推开层层人潮挤过来的时候陆夫人都快把自己弄窒息了，把旁边一群大老爷们儿吓得不清。
小绝和毛豆在互掐手臂，大pi一脸严肃地和奶茶讨论等会儿把陆夫人敲晕抬出去的可能性。
散人拉开陆夫人的手臂，捏着他的手指贴在自己颈侧，压低了声音，缓慢地开口，“不要紧张，放松。跟着我的频率，慢慢吸气…”
“对…夫人做得很好，接着慢慢呼出来。”
等到陆夫人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了。
散人背对着他在敲键盘，听见动静转头过来，给他递了一杯水，“慢点喝。”
他脸上带着点苦笑，看着陆夫人慢慢喝掉杯子里的水，“还渴吗？”
陆夫人摇摇头，伸手把杯子放在桌面上，有点茫然地开口，“我的包呢？”
“给。”散人起身去玄关把包递给他，还没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走了几步去阳台接电话了。
回来的时候陆夫人已经把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最上面的游戏盒子上印着的名字散人很眼熟。
“这个…你喜欢的。”陆夫人拿起那盒游戏递过来，他能感觉到散人不开心，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
散人愣了一下，盯着手里他编来骗陆夫人的“我从高中开始就好喜欢他们公司的游戏，最近要发布的那一款RPG我很期待”的游戏，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他想起刚才优瓦夏在电话里冷冰冰地说，我以为你在学校里学过医生最大的忌讳就是盲目自信，你是在试探他有多依赖你这个因为目的而接近他的朋友吗。
他很想说什么，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当医生和患者的关系不存在的时候，你给出的结论就会有失偏颇。
他不是不记得。
或许优瓦夏说得对。
他在试探陆夫人对他的依赖，在情况不完全能被自己掌握的时候把随时可能有任何突发状况的人丢进一个未知的状况里。
就像在不确定锅里滚烫的到底是油还是水之前，他就自作主张地往里面洒水。
散人知道那些翻滚着炸开的东西，不止是内疚。
7.
陆夫人是自然醒的。
醒过来的时候还想着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怎么没听见闹钟。
起床换了衣服之后拧开门把手，散人昨天问他早饭想吃什么，陆夫人很期待他喜欢的肉末炒饼。
刷牙的时候划开手机，新信息里显示着一条红色未读，发件人是散人。
好长好长的信息。
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吗，莫非是散人也社交恐惧了？
【我不是个合格的心理咨询师，也不是个合格的朋友。
对不起，夫人。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可是如果不说的话，我大概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就是个挺典型的宅男，对某些事情有特别自我的偏执。偶尔还有点呆呆傻傻的。
可能你会觉得这样说让你不舒服，不过那确实是因为你生病了。
你看，夫人，你可以照顾自己，甚至可以很好地照顾我。你的朋友们也都很好，也许你可以尝试着更依赖他们一点。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像是在逃避，不过我确实不适合再参与你的病情。我跟大pi他们说过了，以后每周你要自己出门去找优瓦夏，他是个很棒的心理治疗师，不用跟他多客气嘿嘿。
桌子上有肉末炒饼，凉了的话要热一热。
那么，夫人。
很开心能和你成为朋友，相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都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桌上放着个盖起来的玻璃便当盒，散人说塑料的饭盒装热菜热汤久了对身体不好，买回来给他用的。
夹起一根饼丝吃掉，确实是冷透了。
陆夫人坐下来把热过的炒饼吃完的时候接到毛豆的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没有一点从来都只能发消息电话从来不接的陆夫人接电话了的讶异，“陆夫人你起床了吗？我和小绝去超市给你买了点儿新鲜蔬菜，我们过来顺便带你去优瓦夏那儿呗？”
“嗯，好，麻烦你们了。”
松开手指挂断电话，洗漱完毕之后门铃响起来。陆夫人站在门前，右手搭上门把手，左手按住右手颤抖的手背，收回来再捏捏僵硬的嘴角，挤出一个微笑。
散人相信他能做到的。
他一定能看得到。
陆夫人想，我只是再也不想吃炒饼了。
8.
“老陆呢？”大pi四处看了看，他还有点儿怕陆夫人出状况，虽然…他现在应该完全没问题了。
“被粉丝围着签名呢，我们也过去吧。”小绝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回来，远远地看着被围住的陆夫人接过一支又一支笔，签过之后再微笑着道谢。
“看来是真的没事了。”铃铛跟着看过去，拍拍毛豆的肩膀，“可以啊，优医生真厉害。改天我去预约看看强迫症。”
要是被优瓦夏听到大概要冷着脸摔门了，他真的不想再解释一遍心理咨询跟心理治疗的区别。
“你们…没觉得哪里不太对吗。”大pi抬眼看了看那边，转回来看着小绝，“老陆他笑得…很像…你们也见过的吧？”
“…”小绝和毛豆对视一眼，笑容凝在脸上，再看向陆夫人的时候愈发觉得的确是那个答案了。
“…散老师。”
他们比陆夫人还要先看见他的笑容，在半年前的盛夏里，那样嘴角的弧度和眼睛弯起来的角度，跟眼前的陆夫人慢慢重合。
“散老师有没有联系过你？”毛豆拿肩膀撞撞小绝，“他到底去哪儿了？这么久不见还怪想他的。”
“我不知道。”小绝垂下眼睛，按灭刚发送出去照片的屏幕。
陆夫人晃了晃签名签得发软的手腕，和朋友们一起离开漫展。
“夫人你很热么？”小绝凑过来递过一张纸，“汗水都出来了？”
“还好。”陆夫人道过谢接过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小绝凑近了些，看着他有些泛白的嘴唇，“没事吧？”
陆夫人摇头，“走吧，打车吃饭去。”
优瓦夏看着一进门就摊在他沙发上的散人，“哟，散老师注意下形象，门外可是有好几个对你有意思的小姑娘啊。”
前台小姑娘敲门给他端了茶进来。
“这是这儿茶水间最贵的茶了你看你面子多大。”优瓦夏转身把桌上的文件放回文件柜里，“把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收回去，我不会收留你的。”
“优瓦夏你怎么能这样，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抱着自己的包散人很哀怨，“那我就只有睡大马路了。”
“行了。”从一沓资料里抽出一份丢过去，散人伸手接住就快拍到自己脸上来的资料袋打开，认真看了会儿，“哇你可以啊，厉害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优瓦夏说起这件事暗暗皱眉，“他太正常了，就显得有点不正常。”
“不是，你这是什么说法。”散人笑出声，“人家正不正常你都不满意是吧。”
“我也不是很能说明白，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有观察过他在各种社交场合的行为，总觉得那是一种介于表演和伪装之间的状态。”
“谁让这是个排外的世界呢，一个人只要有哪儿不合你们心意就得被硬生生拗过来。”散人耸耸肩，“你不是也劝人家老公偷吃的女人要想开点，他回家还能装作爱你，装一辈子也就过去了么。”
说起来就好笑，“你这钱挣得，真容易，我也想把客户群体定为玻璃心贵妇。”
“行了你。”优瓦夏低头看看手机，“走，例行观察饭局时间到了，一起去看看。”
“诶？”散人挠挠后脑，“我还没给小绝说我回来了呢。”
“你有走很远吗？”优瓦夏转身锁上办公室门，“不就隔壁吗开车就半小时装什么啊。”
emmmmmm…
有道理噢，不过过了这么久陆夫人不会把他忘了吧。
那就太尴尬了，他可是还有点儿内疚来着…虽然他一直有拜托小绝帮他看着点陆夫人，也一直有问优瓦夏关于他的情况。
不过再见到的话还是有点慌的。
“不敢就算了。”走出门转头看还有些迟疑的散人，“我有问过他，人家根本不怪你，你这人怎么对朋友这么没信心。”
“谁说的。”散人有些心虚地攥紧了手指，想起那个陆夫人买给他的被他放在书桌最显眼位置的游戏盒子，“只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说。”
正在和陆夫人讨论新游戏的小绝清楚地看到在包厢门被推开的时候他骤然苍白的脸色。
转过头去看见优瓦夏，跟在他后面进门的是散人。
都是老熟人了，散人笑着跟所有人打过招呼，到小绝的时候看到他担忧地看着陆夫人的眼神，跟着看过去，不用多打量那人的神色就知道什么情况，转头疑惑地看了优瓦夏一眼。
你管这叫好了？！
气氛有些沉闷，大家好像都感觉到了陆夫人从来没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过的情绪，毕竟之前他从来不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夫人，好久不见。”优瓦夏同样疑惑的眼神看回来，散人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是不是瘦了啊看起来帅了一点点嘛。”
然后陆夫人脸色惨白地推开所有人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优瓦夏转身推了一脸懵的散人一把，顺手拦住想要跟上去的一众大老爷们儿，“我就知道。诶别看了没事的，吃饭吃饭你们点菜了没？”
9.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搞砸了。
他看见了散人，他看着他笑。
散人跟着陆夫人走进包厢旁边的洗手间，就看见他拧开冷水就往脸上泼。
诶诶诶干嘛呢这是。
散人往身后看了看，优瓦夏也不来，他这怎么办啊。
虽然他有一直在问陆夫人的情况，可优瓦夏用的什么方法，以及用的药他可都不清楚。
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陆夫人先开了口，“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控制好。”
从侧面看过去他的眼睫毛在往下滴水，“我可以做得更好的，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散人看着他转过身来，差点被他的表情吓到。
“夫人你…别难过。”散人上前几步，陆夫人脸上挂着水珠，却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出两道泪痕。
“你…”
陆夫人张开手臂，把下巴抵在散人肩膀上。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深呼吸，自我调节着又有些失控的紧张与焦虑。
陆夫人不知道自己在哭，他只是觉得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在散人面前控制不了。
原来他的内心向来孤独。
他愿意让他懂也愿意来懂他的人从来就没几个。
他说想回家睡一觉，睡一觉就什么都会像昨天一样。
散人拍拍陆夫人的肩膀，口袋里也翻不出纸，只能用袖子帮他擦，转头歉意地跟出租车司机笑笑，报了地址。
“你不要笑。”陆夫人盯着他的嘴角，郑重地告诉他，“很累。”
“好，不笑。”
出租车司机有点疑惑地在后视镜里看着他们，似乎不太明白什么情况。散人侧了侧身挡住一部分打量的视线，接通小绝打过来的电话，“没事儿，有我呢。你们吃，这顿我请。”
“还有我。”
“夫人说了，这顿我俩一起请。”
情绪稳定下来之后陆夫人有点难为情，他最近都好好的，突然来这么一下有点儿受不住。
散人的房间没退，陆夫人一直也不关心这事儿，不过肯定是没收拾不能住的，于是扯了床被子跟陆夫人挤了一下。
第二天清晨散人眼都没睁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半天想起来这不是在自己床上，陆夫人呢？
他爬起来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陆夫人也刚好推开门进来，对着他晃了晃手里的纸袋，“楼下的虾仁烧卖不错，买了你喜欢的甜豆浆。”
他们在桌边坐下来吃早餐，陆夫人去冲了个澡，回来的时候肖尧正咬了一口烧卖，“好吃。”
“对了夫人，最近天气凉了点儿空气不太好，可以把晨练时间往后推一推。”散人喝着豆浆看了看天气预报，“明天有雨啊…等会儿去买把伞。”
“明天要回去？”陆夫人放慢吞咽虾仁的节奏，“你现在在哪儿？”
“就隔壁m市嘛。”散人打开信息看了看，“等四院的通知呢…趁着有时间再享受一下清闲的生活，要真进了精神科整天的忙死了。”
“对了，我约了优瓦夏。一会儿一起过去让他看看吧。”散人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还剩点儿底的豆浆，托腮看着陆夫人。
“嗯…其实。”陆夫人吞下最后一口，“不用去找优瓦夏的。”
“嗯？你还久病成医能自己诊断了？”散人笑开，“看你昨天的状况，我得让他给你吃药啊。”
“昨天…”说起自己的失态陆夫人有点窘迫，“不是…”
“嗯？”听出来他好像要说什么，散人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陆夫人。
陆夫人也认真地看着他，半晌，悠悠地叹了口气。
“你倒是说啊。”两个傻子对着看了半天又不说话，散人好笑地哧哧嘬完最后一点儿豆浆，抽了纸巾递过去。
“你对我有信心吗？”陆夫人伸出手却没接。
“当然啦。”散人特别诚恳地点头，“你看你现在就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不是。”陆夫人连忙摇头，他又不知道具体要怎么说，“你别，你…当我是朋友吗？”
“你今天尽是废话。”散人挑起眉毛，“咱俩昨天才睡了好不好。”
说完自己还觉得很幽默地笑开了花儿。
陆夫人一点都不想笑，散人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有点儿不自在，“咳，这么大半天，不说点儿实质性的吗？”
“那你愿不愿意等一等，然后每天都和我睡？”
这告白…真是清新脱俗。
10.
散人觉得要不是他的脑回路跟陆夫人还算在一个频道上，估计陆夫人的第一次告白就变成泡进水盆的棉花糖了。
像是一场梦，恍惚如梦又倏然转醒。
他站在山顶，身旁是清澈碧绿的大湖，水光在晨曦里泛滥着五色的光芒，身边站着那个眉眼弯弯嘴角含笑的人。
陆夫人还没欣赏完美景和美人，接着有点邈远的声音钻进他耳朵里，“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然后他就吓醒了。
黑暗里散人的侧脸埋在他怀里，耳垂上还印着个浅浅的牙印，呼吸安稳，就是可能在做梦，嘴唇动了动小声说着梦话。
想起梦里的那句话陆夫人突然有种把人摇醒然后让梦里的人清楚地了解他到底是不是女朋友的冲动。
emmmmm…
陆夫人还是致力于把他的话实践到底的，虽然散人不会每天让他睡。
加上这几周医院正好到了考核期，散人这黑眼圈，每天大早上陆夫人出门晨练回来之后都纠结半天要不要叫他起床。
最近小肚子上积的那点儿软软肉都不见了，摸起来心疼。
要不早饭再吃好点儿？
嗯…小区外面两条街的蟹黄汤包和乌鸡大枣粥挺滋补的，他跑完步顺便去绕个弯买回来就好。
散人倒是觉得好笑，陆夫人最近真是比他还像个医生，每天盯着他早饭必须有荤有素有水果，豆浆牛奶必有其中一个。
养生得不行，散人觉得，陆夫人现在老妈子性格越来越明显了。
午饭他终于操不着心了，不过每天直播之前都给他发信息说一会儿可能不能及时看到消息，有事记得打电话。
散人都怀疑这是陆夫人强迫症的一部分，干嘛每天都说一遍啊…
不过每天起床还是洗漱完毕坐在桌边乖乖等着被投喂。
“夫人你最近粉丝涨的很快啊。”散人坐下来喝牛奶，拿过桌上的平板没切自己的账号，“神奇陆夫人”的号私信亮着红红的99+，“哇好多私信。”
“最近老让我给五十万粉福利。”陆夫人转身把粥倒进碗里，“送游戏还不满意。”
随便点开一个，就是给陆夫人出主意福利发女装照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散人笑得不行，“真有想法，要不让他们众筹吧哈哈哈我也想看。”
“……”蟹黄包都堵不住。
“我晚上可能会晚点儿回来。”陆夫人坐下来把勺子递过去，给散人看车票，“别担心，你早点睡。”
“哦，有空去找优瓦夏吗？”散人看了他会儿，“他想请你吃饭来着。”
“我自己联系他，你吃，不然迟到了。”
一起出门的时候散人侧头去看陆夫人每次出门之前都有点儿红的耳朵，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背，“放轻松，早点回家。”
“嗯。”陆夫人吐了口气，在散人松开他率先走出楼梯口，站在不远处回头对他挥手的时候心律不齐了一下下，从心底里满溢出来的愉快让他笑出来。
散人简直比安定还管用。
还不知道自己在某人心里是用来治病的药，散人握住地铁拉环，收到陆夫人到车站了的消息。
行了整天腻腻歪歪的。心里这么想着，又默默冒出整天有人念叨着也不错，就是喷嚏打的多的念头。
好吧，看在他最近表现不错的份上…明天给他做放了豆角的肉末炒饼。
